家族着想的“贤惠”
面孔,是一个为了武家香火而“忧心忡忡”
的嫂子形象。
他想起大哥这些日子为了嫂子的病愁眉不展,想起嫂子平时对大哥也算体贴,会给大哥缝衣服,会在大哥晚归时留碗热粥,他实在不愿意相信,嫂子会说出这样悖逆人伦的话。
“嫂嫂!”
武松的声音冷得像冰,比井里的水还要凉,“你可知‘借种生子’这四个字,有多荒唐?有多辱没门风?我武松虽是粗人,没读过多少书,却也知道‘兄友弟恭’‘男女有别’,知道‘礼义廉耻’!
你若再提此事,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嫂嫂!
休怪我对不住大哥!”
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下心里的怒火,手指攥得紧紧的,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。
他知道,现在不能跟嫂子吵得太凶,不然大哥会更为难,会更伤心。
他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武大郎,心里满是心疼——大哥一辈子老实本分,没跟人红过脸,现在却要夹在自己和嫂子中间,受这样的委屈,都是自己没用,没能照顾好大哥。
“此事到此为止,谁也不许再提!
若是再让我听到半个字,休怪我无情!”
武松的语气斩钉截铁,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,像一把刀,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斩断了。
他说完,猛地一甩袖袍,袖袍带起一阵风,吹得油灯的火苗又晃了晃。
他不再看屋内的两人,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那间简陋的厢房——那厢房本是堆柴火的地方,他回来后,大哥才收拾出来,里面只放了一张旧床和一个破木桌。
他的脚步声很重,踩在青砖上“咚咚”
响,震得屋顶的茅草簌簌落下,掉在地上,扬起细小的灰尘。
走到厢房门口,他“砰”
地一声关上了房门,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,像一声惊雷,震得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,连巷子里的狗都不敢叫了。
屋内,只剩下吓傻了的武大郎和低头拭泪的林薇薇。
武大郎半晌才回过神来,喉咙里干得疼,他咽了口口水,才慢慢缓过劲来。
他怯怯地凑到床边,声音里满是惶恐,像个做错事的孩子:“娘……娘子,你……你怎可对二弟说那样的话……他……他生气了,气得不轻……这可怎么办啊?”
他看着林薇薇的侧脸,心里满是不解——平时温柔体贴的娘子,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?二弟是个倔脾气,要是真生气了,说不定会搬走,到时候就剩下他们两个人,可怎么办?
林薇薇放下帕子,脸上哪还有半点泪痕,只有一片冰冷的算计和一丝得逞的光芒,像寒夜里的星星,一闪一闪的。
她不怕武松生气,就怕他无动于衷。
生气,说明他听进去了,说明他在乎武家的香火,说明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波澜,不再是之前那种对她漠不关心的态度。
这第一步,搅乱他的心湖,让他意识到她的存在和“诉求”
,目的已经达到了。
她斜睨了武大郎一眼,语气恢复了冷淡,甚至带着点不耐烦:“我不过是为武家着想,为你着想,何错之有?二叔年轻气盛,一时转不过弯来罢了,等他想通了,自然就明白了。
罢了,此事日后再说,我累了,想歇会儿。”
她说完,重新躺下,背对着武大郎,不再言语,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。
她现在需要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——武松的反应比她预想的还要激烈,看来,软的不行,得用更直接、更狠的手段了。
武大郎站在原地,看着妻子冷漠的背影,又听听弟弟房内毫无动静,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,心里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,理不清头绪。
他满心都是惶恐和迷茫,只能唉声叹气地走到灶台边,收拾起碗筷。
他拿起药碗,走到院子里的水井旁,慢慢往碗里舀水。
井水很凉,溅在他手上,让他打了个寒颤。
他盯着碗里的药渣呆,想起李郎中说的“忧思郁结”
,心里更慌了——娘子是不是因为一直没孩子,才想不开说那样的话?要是娘子真的出了什么事,他可怎么办?
他洗药碗时,水流得很慢,他用布巾一点点擦着碗壁,连药渣都抠得干干净净,仿佛这样就能把心里的焦虑也一起擦掉。
洗完药碗,他又想起掉在地上的糖糕,赶紧走过去捡起来。
糖糕沾了些灰尘,他用手轻轻拍着,拍掉了灰尘,又吹了吹,然后放进盘子里——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