狠狠地盯了一眼下面的罪魁祸首。王母说侄女惹事,他们做叔叔的没教导好,挥手间,又塌了。
九凤觉得自己这个辈子简直是够了,还干上了木匠!“你站在那里做什么!这不是你干的好事。”
三小只无辜地递着琉璃瓦,他们什么都没干,还得陪着修房子。
“你不上来修,是等着入住吗?”防风邶袖袍挽起,接过琉璃瓦,好笑地注视着她。
“王母说修不好,谁都不能走。”逍遥惆怅地望着瑶儿。洪江一听儿子惹事,撂下儿子自己先回。
獙君苦笑不已,他们这群人干过杀人的买卖,没干过修房子的活。
“女朋友,我先走了。”蓐收脚底抹油,打算逃之夭夭。转身间衣袖被扯住,身后响起阴森森、沁人心脾的声音。
“师哥,杀人灭口四个字怎么写?”
打不赢,实力决定地位,回头一笑,“师妹,师哥不识字。”瞧见朝瑶脸上突然绽放出笑容,立刻说道:“干活略知一二。”
苦兮兮挽起袖袍,他也没干过这活。
笑容刹那消失,朝瑶扎起衣裙,挽起袖子,走到一边开始敲敲打打。
“新房子不住,还喜欢旧房子。”朝瑶嘀咕着,手上的动作依旧。
毛球左右看看,悄悄走到瑶儿身边,“瑶儿,你还生他们的气?你为何生气?”
昨晚打了一架,心里郁气消散不少,但还是不得劲。“他们长的丑,不耐看。”
丑?毛球抬头看了看主人和凤叔,“不丑。”
“他们年纪大,不想给他们养老。”
毛球看着做事的朝瑶,猛地感受到一冷一热两道视线,凤叔要喷火,主人已结冰,瑶儿吐槽的话不间隙传入耳朵。
“人家狐狸至少听话温柔,他们有什么?一个抽我巴掌,一个拿嘴毒我。海有什么用?我天天游泳吗?山有什么用?我又不是猴子。”
“砰!”
九凤脚下的瓦片应声而碎,瓦片碎成齑粉,瞳仁里燃起怒火。
“咔嚓!”
防风邶手上木柱断裂成两半,断裂的木柱突然覆上寒霜,四周温度骤降。
蓐收听见声音,左右一看,修几辈子也修不好。烈阳几人瞧着两人克制的模样,忍得肩膀抖擞。
“你千万别学他们,有几个媳妇也得被气跑,不解风情,不懂风月,不会生活。”朝瑶说完没听见回应,扭头一看,毛球连根毛都没留下。
风月?他可得好好教她调风弄月。九凤咬着后槽牙瞪了一眼小废物。
只有她说浪荡子不懂风花雪月之事,防风邶看看自己的头发,乌黑青丝,咬着牙咽下火气。
朝瑶抡起榔头时,瞥见远处站着的两人,埋头苦干。
“哥哥,我想回西炎找外爷。”小夭望着热火朝天的一群人。桀骜的凤哥能蹲在屋檐上铺设琉璃瓦,防风邶散漫的性子也能搭梁,雕刻纹路,出身大家的蓐收能挽起袖袍,逐一挂着檐铃。
放在以前,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,正在她眼前上演。以前,她会兴高采烈加入他们,现在却格格不入,好似无形的帷幕,把自己屏蔽在他们的世界之外。
“小夭,等你平静些,我陪你回西炎。”玱玹不放心小夭独自回去。
小夭扭头看向面露担忧的玱玹,“哥哥,你为何喜欢瑶儿?”
玱玹神色一滞,眼里映着小夭茫然的眼睛,脑中却是与朝瑶在一起的点滴。许久之后,重重地吁口气。
“她啊...”玱玹忽然轻笑,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朝瑶身上,“像团野火。”
小夭怔住,记忆里哥哥从未用这般语气谈论女子,“野火会烧毁一切。”她下意识攥紧袖口。
“可她烧出了路。”声音轻得像在自语。玱玹望向远处正在雕梁的防风邶,那人雪白的衣摆沾满木屑:“她为所有人停留,独独不为我停留。”
檐铃忽然叮咚作响。朝瑶叉腰大喊:“蓐收!铃铛挂歪了!”九凤的红衣掠过天际,防风邶的冰刃精准削正铜铃角度。小夭看着这荒诞又和谐的画面,胸口那团郁气忽然散了些。
“哥哥,她为你停留过,停留过很久。”小夭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,那是朝瑶送给她的玉佩。“是我太理所当然了。”
瑶儿会送她很多东西,可她每次都在等瑶儿开口。“哥哥,我想自己回西炎。”
“一起。”玱玹转身时,目光匆匆掠过她脸上。
他没办法亲手剜去自己灵魂里最鲜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