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9章 野营(1 / 3)

林深无人处,碎金般的日光透过新叶的缝隙,在铺满落花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两股截然不同的气势在这里无声地碰撞,将春日的柔糜搅得粉碎。

两道身影在漫天飞花间缠斗,

九凤的长剑骤然出击,挟带太阳精火,破空声撕裂了宁静,剑锋直指相柳咽喉,招式狠厉,不带半分迂回。

相柳或者说此刻更倾向于防风邶身份的妖王,以弯刀相迎。刀身划出诡异的弧线,并非格挡,而是贴着剑脊逆向削斩,目标直指九凤扣着剑柄的手指。

九凤的长剑劈开垂落的紫藤花穗,剑风灼焦途经的桃瓣;相柳的弯刀如月下毒蝎,总在格挡时旋出刁钻角度,削断对方袖口金线。

“当——”

兵器相交的脆响惊起了林鸟。

九凤的金瞳中闪过一丝快意,剑势陡然加快,如疾风骤雨,每一次劈刺都精准地指向对方衣袍上最精致的绣纹。

“你这刀法适合削果皮。”九凤旋身避开抹向喉间的刀光,剑尖忽挑向对方束发的银冠,

弯刀骤然回防,刀背撞上剑脊震出龙吟。相柳压低身形横扫其下盘,声音冰屑般炸开:“今日不妨用血浇一浇这桃树根。”

突然刀剑相抵,二人同时僵住。九凤的剑锋离相柳心口三寸,相柳的刀尖距九凤咽喉两指。

旋成烈焰,九凤侧身避开刺向咽喉的刀尖,膝撞直击对方腰腹,“绵软功夫?”

相柳旋身踏碎落花,刀锋贴着他颈侧划破春风:“不及你焚琴煮鹤的粗蛮。”

“看是你先冻裂我的血脉,还是我先烧尽你的寒骨。”

剑锋掠向银发,弯刀便斩向胸口的绣文;长剑刺向心口,弯刀便回护在要害前三寸。他们的动作快得只剩残影,凌厉的杀气以他们为中心向四周弥漫,可偏偏,那足以致命的锋刃,总在触及对方的前一瞬微妙地偏转,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在牵引。

本该是能削断山岳、劈开海浪的恐怖力量,此刻却被完美地收敛在方寸之间。长剑的刚猛霸道,弯刀的诡谲灵巧,两种截然不同招式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
满地破碎的花瓣,仿佛是他们那场以某人为赌注、却又因她而无法进行到底的厮杀。

最终,两人同时后撤。

九凤的剑尖挑断了相柳一缕银发;而相柳的刀尖,则削落了九凤缀在腰间的一缕彩线。

满地破碎的花尸间,唯有两道孤影在为同一轮缺席的月光厮杀。

并非失手,而是心照不宣的底线。他们可以试遍对方的招式,探寻彼此的弱点,却绝不会让其中任何一人身上出现真正的伤口。

林间重归寂静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
暮色四合时分,两匹骏马踏碎林间月色归来。九凤的衣袍染着未散的血腥气,防风邶指间则残留着冰晶碎裂的寒光

防风邶与九凤策马回来时,正好看见小九用冰刃术,仔细地削着枇杷的果皮,将金黄的果肉码成花朵形状,推到盘子。无恙气急败坏和戴着面具眼神惬意的萤夏,互相说着什么。

溪水边,毛球明明能用风雪咒冰镇佳酿,却偏要手忙脚乱地把酒坛往溪水里按。

朝瑶弯着腰在篝火前忙碌,白色裙摆扫过沾露的草叶。蜜汁从鹿肉表面滴落火堆,炸开的星火恰好映亮她的双眸。

九凤勒缰下马,涅盘真火随心而动,缠绕着炙烤的鹿肉瞬间泛起金棕焦纹,“怎么又来一位。”

防风邶的白马却悄无声息停在朝瑶身后。他俯身握住她刷蜜汁的手,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抚过她腕间,“让小九他们来学。”

接过她手上的罐子递给小九,小九嘴唇张合几次,小声嗫嚅:“哦。”伸手接罐子却被另一只手抢先夺过去。

朝瑶推了推防风邶,眉眼笑盈盈却好似不耐地说道:“别欺负我们小九,人家明天又要上学了。”转身又刷起蜜汁,“现在见得时间越发少了,一年也给他们做不了几次。”

防风邶故作叹息地摇了摇头,“惯子如杀子,你就惯着吧。”

“我乐意,你管不着。”朝瑶回头瞪了他一眼,“小九是我孵化,我就爱惯。”

“我才不会恃宠恃骄。”小九瞬间眉开眼笑,蹦跶几步回去削枇杷,“萤夏,你看见没,瑶儿心中只有我。”

刚刚还在以理服人的无恙,嘴巴长得比鸡蛋还大,“啥玩意就只有你了,你搞搞清楚,咱们现在共同的敌人是谁。”

“只有你?”萤夏提起酒壶仰头大口喝下,手背随意擦拭唇间酒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