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“滚!”
裴景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又像是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,脸色惨白如纸,眼神空洞。
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,只是失魂落魄地、踉踉跄跄地转过身,如同疯了一般,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办公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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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色的轿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声,狠狠碾过裴家老宅门前的青石板路,戛然停驻。
车门打开。
裴景深跨下车,他素来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口歪斜,露出紧绷的颈脉,眼底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,那是一种信仰崩塌后的癫狂。
他无视了门口惊慌失措的佣人,径直穿过庭院,一脚踹开了书房那扇沉重的梨花木门!
“砰——!”
书房内,正提笔练字静心的裴鸿祯被惊得手腕一抖,上好的宣纸上瞬间晕开一大团墨迹,一幅字就此毁了。
他愕然抬头,对上孙子那双赤红、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眼睛。
“爷爷!”
裴景深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,带着血腥气。
“是不是你?”
他几步冲到书案前,双手重重拍在案上,震得笔架上的毛笔乱晃。
“是不是你派人去害云晚?要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?”
裴鸿祯心中剧震,握着毛笔的手指猛地收紧。
但他到底是历经风浪的老狐狸,脸上瞬间的慌乱被恰到好处的震怒取代。
“放肆!”
他猛地将毛笔掷于案上,墨汁溅上他昂贵的丝绸衫袖。
“裴景深!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!还有半点裴家子孙的体统吗!”
他捂着胸口,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,手指颤抖地指着裴景深。
“是别人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?人家在挑拨离间!你竟然信一个外人,都不信把你从小养大的爷爷?”
裴鸿祯捶打着胸口,老泪几乎要盈眶。
“我们裴家世代清誉,诗礼传家,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!你这是要气死我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