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送来的帖子?说他凉州的庄子缺个管事的,要请殿下荐个人过去帮忙打理。”
成王一怔,脸上满是疑惑:“怎么?这与养重骑兵有什么关系?”
“重骑兵可由宁王府的名义招募,对外就说是宁王要扩充庄子的护卫队。”钟楠望着成王逐渐发亮的眼睛,慢条斯理地解释,“甲胄兵器从兵部旧库调拨,就说是给宁王演练仪仗用的,谁也挑不出错来。一千人不算多,可若都是从边军退下来的老兵,个个能征善战——殿下想想,这些人跟着殿下,不比跟着宁王有前途?他们心里都清楚,跟着谁才能有出头之日。”
成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牌,指尖划过“肃”字的纹路,忽然仰头大笑,笑声在山间回荡:“好!好个钟楠!张希安只说一千,你倒给我想了个万全之策——不,依你之见,这一千重骑兵,够不够?”
“五千自然更好。”钟楠垂眸,掩去眼底的精光,“可殿下别忘了,值此多事之秋,皇上对各位王爷的动静盯得紧,京里的眼线更是多如牛毛。咱们得慢慢来,一步一步稳扎稳打,不能急。”他抬头时,阳光正好落在眉梢,将他的侧脸勾勒得格外清晰,“再说了,殿下昨日还说‘逆天改命要经得起考验,不能急于求成’,这点耐心,您总是有的。”
成王望着他,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,力道不轻不重,却带着几分信任:“你总说我优柔寡断,可你可知……我昨日夜里,梦见了皇爷爷。”
钟楠的手猛地顿了顿,握着缰绳的指尖微微泛白。
“他穿着我当年送他的玄色斗篷,站在雪地里笑,雪花落在他的发间,却一点都不显得老。”成王的声音低了下去,带着几分哽咽,“他说‘乖孙,行路难,往后的路,你要自己走稳了’。”
钟楠沉默片刻,将缰绳重新握紧,声音沉稳:“殿下,逝者已矣,再多的思念也换不回故人。如今您要做的,是替皇爷爷守住这大江山,看这天下太平,百姓安居乐业,这才是对他最好的告慰。”
成王望着远处的山尖,秋阳洒在他的脸上,他轻轻点了点头,眼底的迷茫渐渐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坚定。风卷起他的衣袂,与钟楠的衣摆缠在一起,像两株在秋风中相互扶持的树,迎着风,稳稳地立在官道上。
而成王此时心中却是暗暗心惊——张希安提出养重骑兵,与钟楠想到的借宁王府名义招募,竟是不谋而合。看来,联合宁王,已是势在必行,这一步,必须走对,也只能走对。只是需要派个信得过的人过去才行,不然这一千重骑兵可就给别人做嫁衣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