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8章 当官几年了?(2 / 3)

我也只会挑选那些资历最老、毫无争议的翰林,绝不沾染半点私人的念头。”

他的声音平静而又坚定,仿佛在讲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。然而,当他提到“十二年了”时,语气却突然变得沉重起来,仿佛这十二年的时间是如此漫长,如此沉重。

“十二年了,圣上竟然寻不出我半分错处!”孙宏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,其中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和自嘲。他忽然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,那拍击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,连带着他的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
“可越是没有错处,却反而成了最大的错处啊!”孙宏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激动,尾音甚至有些微微发颤。他瞪大了眼睛,直直地盯着前方,似乎想要透过那虚空看到什么,“这朝堂之上,又怎能容得下一个十二年都一成不变的人呢?”

张希安微微垂着头,双眼凝视着地面上青砖的缝隙,仿佛要将那缝隙看穿一般。那缝隙里堆积着厚厚的灰尘,还有几根枯黄的草茎,仿佛是岁月的痕迹。

他不敢抬头去看孙宏的眼睛,因为他害怕在那里看到的会是无尽的绝望。孙宏的声音低沉而缓慢,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重的压力。

“去年秋猎的时候,围场里的鹿刚刚跑完一轮,地上还留着它们的蹄印。圣驾回宫前,特意在暖阁里单独召见了我。那暖阁里烧着银丝炭,暖烘烘的,让人感觉很舒服。可是,当他握着我的手时,那手虽然是温温的,却没有半点暖意。他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我手背上的老茧,然后问道:‘孙卿今年高寿?’我如实回答说六十九,可他却眯起眼睛笑了起来。那笑容并没有到达眼底,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,让人捉摸不透。他慢悠悠地说:‘朕怎么记得是七十三了呢?’”

老人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,像是咽下了什么滚烫的东西,声音也变得更低沉了,还带着几分哽咽。“那时,我就已经知道,这个位置,我恐怕是坐不住了,是时候该退下来了。”

“既是如此,大人何不早奏请致仕?主动让贤,既能保全身家,也能让陛下有台阶下,如此您和陛下两边都留个体面。”张希安终于开口,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,指尖攥得更紧了,指甲几乎嵌进掌心,连腰间的玉牌都被攥得发烫。

孙宏静静地站在牢房里,凝视着那从铁窗外透进来的月光。那月光冷冷地洒在他身上,宛如一层薄霜,使得他身上的囚衣显得更加破旧不堪,衣料上的污渍也在这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。

他沉默了一会儿,目光缓缓地落在了铁窗的栏杆上,久久没有移开。那栏杆冰冷而坚硬,仿佛象征着他此刻被囚禁的困境。

过了好一会儿,孙宏才缓缓开口说道:“我孙家三代簪缨,自建国以来,已经历经了一百多年的风雨。在这漫长的岁月里,我们孙家背后究竟沾了多少人的情面呢?”

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仿佛带着无尽的感慨和无奈。接着,他开始回忆起那些曾经与孙家有过往来的人们。

“江南的盐商们,每年冬天都会给我府上送来最好的紫貂毛皮。那紫貂的皮毛柔软光滑,裹在身上,能让人在寒冬中感受到一丝温暖。可这温暖的背后,又隐藏着多少利益的交换呢?”

孙宏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苦涩,他深知这些所谓的“礼物”并非单纯的人情往来,而是一种权力与财富的勾结。

“还有京城的那些勋贵们,他们家里的孩子想要入仕,哪一个不是求我往吏部递句话?我一句话,就能决定一个人的仕途命运。而他们为了得到我的支持,又会给我多少好处呢?”

孙宏苦笑着摇了摇头,继续说道:“再看看西北的将门,他们的军饷粮草、兵器甲胄,都得经过我的手,在奏折上画个圈才能批下去。这看似简单的一个圈,却关系到无数士兵的生死存亡,也牵扯着无数的利益纠葛。”

说到这里,孙宏深深地叹了口气,“这些年来,他们往我府里送的,又岂止是那两盒中秋月饼呢?他们是把我紧紧地绑在了他们的船上,让我无法脱身啊。”他自嘲地摇头,肩膀垮了些,像被抽走了力气,“我要是说退,他们能把我绑在官位上——得把该分的红利分够了,该打点的关节打点了,要把我吃干抹净,要他们觉得没亏着,才肯放我一条生路啊。”

牢外的梆子敲过三更,“咚、咚、咚”三声,沉闷地传进来,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上,把夜衬得更静了。孙宏忽然攥住张希安的衣袖,指腹粗糙得像砂纸,满是老茧,力气竟不似垂暮之人,攥得张希安胳膊发紧,衣料都皱成了一团:“希安,你帮我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