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整个青州城的权贵们都知道,胆敢动我成王府的人,绝对不会有好下场!”
张希安缓缓站起身来,双手抱拳,向着屋内的人深深作了一揖,然后转身快步走出书房。他的步伐坚定而迅速,仿佛心中有一股急切的力量在催促着他。
阳光洒在庭院里,透过那棵古老的槐树,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。然而,在这明亮的阳光下,成王府西跨院却显得异常冷清和萧瑟。赵超的停灵帐子依旧挂在那里,素白的幡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离去。
张希安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,径直走到帐子前。帐子旁,两个小仆役正静静地守着,他们看到张希安的到来,急忙躬身行礼,脸上露出敬畏之色。
张希安微微点头示意,然后伸手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草席。随着草席的揭开,赵超那张年轻的脸庞展现在眼前。然而,这张原本应该充满生机的脸此刻却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青灰色,嘴唇更是紫得发黑,仿佛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。
不仅如此,赵超的指甲也呈现出暗沉的紫色,就连指甲缝里都沾着一些淡黄色的糕饼屑,仿佛他在临死前刚刚吃过点心。这些细节让张希安的眉头紧紧皱起,他凝视着赵超的尸体,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。
仵作老周正蹲在旁边验骨,手里握着一根银簪,见张希安来便起身,脸上带着凝重:“张大人,属下仔细查过了,他口鼻无异物,皮肤也没有外伤,确是中毒而亡。而且这毒物渗得极深,连骨缝里都带着毒性,怕是混在入口的东西里吃下去的。”
午后天光正好,暖意透过窗棂洒进屋子,张希安却没心思耽搁,带着老周直奔成王府账房。账房设在东跨院的厢房里,门口挂着两串风干的玉米,透着几分烟火气。大总管李平生早已接到消息,捧着一本厚本蓝皮账簿在门口等候,见他们来,额角又渗出了汗,脸上堆着笑:“张大人这是……有什么要查的?”
“赵超死前七日,成王府每日的膳食菜单,还有负责备膳、传膳的人的名单。”张希安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一搁,语气干脆,“我要逐日看,不能漏了任何一项。”
李平生不敢怠慢,连忙翻开账簿。那账簿的纸页已经有些泛黄,上面的墨笔小楷却工整得像印刷体,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:“回大人,府里每日卯时三刻开伙,巳时三刻由专人往各院送膳。每一道菜都记着厨子、帮厨的名字,就连传膳太监的名字、用的什么材质的碗碟,都标得清清楚楚,绝不敢有半分马虎。”他指尖顺着纸页往下滑,停在一行字上,“前日赵超当值,负责给内院送午膳,送的正是这一页记的十二道菜。”
张希安凑过去,目光快速扫过“十二道菜”的条目:炝女儿红、红烧黄鱼、红烧蹄膀、五香牛肉、吊炉烤鸭汤、熏鱼、松黄饼……菜品荤素搭配,既有荤菜也有汤品,还有点心。他的指尖忽然停在“松黄饼”上——这松黄饼乃是《山家清供》里记载过的花馔,用春日的松花粉混合蜂蜜、面粉烤制而成,吃起来甜中带着松针的清苦,寻常人家很少会做,倒是达官贵人家的厨房里偶尔会备着。
“赵超那日送的这些菜,成王殿下用过哪些?”张希安抬头看向李平生,目光带着审视。
李平生脸上的笑瞬间僵住,他下意识地偷瞄了眼账簿末尾的小字批注,喉结动了动,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:“这……回大人,王爷每日用膳都很讲究,只从送来的十二道菜里挑三五样合口味的,余下的……”他顿了顿,像是有些难以启齿,“都按规矩撤下去了。”
张希安猛地直起身子,椅腿在地面上划出“吱呀”一声响:“撤了?撤去何处?按常理,王府的剩膳总该有去处吧?”
“按府里的规矩,没动过的膳食要先封存在冰窖里,等到申时三刻再统一拿出去,或是分给下人们,或是处理掉,绝不敢随意丢弃。”李平生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,顺着脸颊往下滚,“可……可那日赵超送完膳回来,跟厨房的人说自己肚子饿,讨了块松黄饼垫肚子。”说到这里,他突然住嘴,眼睛微微睁大,像是才意识到这其中的不对劲——赵超的死,或许就和这块松黄饼有关。
张希安紧紧盯着他:“成王殿下那日,可用了松黄饼?”
“这……”李平生低下头,目光盯着自己的鞋尖,声音细若蚊蚋,“王爷素不爱吃甜腻的东西,那日的松黄饼连碰都没碰,整盘都撤下去了。”
“那五香牛肉呢?”张希安又问,指尖在“五香牛肉”那几个字上轻轻点了点,“王爷可曾吃过?”
“牛肉……”李平生犹豫了片刻,才缓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