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能看透人心。即便身形单薄,他的腰杆却直似标枪,站在那里,自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凛然之气。
“我是严中。”他声音平和,却清晰有力,“自幼饱读兵书,擅排兵布阵,熟读《孙子兵法》《吴子兵法》等各类兵学典籍,对于营寨安扎、旗语传令、阵型调度等事宜,皆能妥善处置。”
张希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。他此次到青州,主要任务便是清查青州军中的西夏奸细。青州军驻守边境,兵力雄厚,却内部复杂,若能有擅长军阵调度之人相助,不仅能在查案时制定周密计划,日后即便有战事,也能派上大用场。“严先生熟读兵书,又懂营寨调度,往后军中之事,还需多仰仗先生。”
严中微微躬身:“大人谬赞,严中定当尽力辅佐。”
“我是李德飞。”又一名汉子上前一步,他身形健壮,古铜色的面皮在晨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,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,想来是常年习武所致。他面容憨厚,眼神却十分灵动,透着一股精明劲儿。“我最拿手的是贴身缠斗,惯用的兵器是峨眉刺。”他说着,抬手掀开腰间的布囊,露出里面一对小巧玲珑的峨眉刺,刺身乌黑发亮,显然是淬过特殊材质,“这峨眉刺轻便灵活,便于隐藏,我惯用它专挑人关节软处下功夫,不出三招,便能制住对手,且不会伤及性命,适合擒拿盘问。”
张希安点点头,贴身缠斗、擒拿盘问,正是查探奸细时不可或缺的本事。李德飞的憨厚外表下,藏着这般灵巧的功夫,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。
“常德。”第五人上前,声音低哑,像是砂纸摩擦般,带着几分神秘感。他约莫三十出头,眼尾微挑,眼神狭长,带着几分狡黠,看人时总像是在暗中打量。他身形中等,穿着与其他人一样的青布劲装,却莫名给人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,仿佛下一秒便会融入阴影之中。“我擅易容潜踪,刺探消息从未失手。”他说话言简意赅,没有多余的修饰,却透着十足的自信,“无论是王公贵族的府邸,还是守卫森严的军营,我都能悄无声息潜入,打探所需消息,且绝不会留下痕迹。”
张希安心中暗喜。刺探消息是查案的关键,有常德这样擅长易容潜踪的好手,便能深入敌人腹地,获取最核心的情报,这对清查西夏奸细来说,无疑是如虎添翼。
最后一对兄弟并肩而出,两人皆生得面白无须,肤色白皙,眉眼清秀,瞧着倒像是书斋里的先生,文质彬彬,与堂内其他人的剽悍气质格格不入。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,他们的手指修长灵活,指腹上带着淡淡的药味,袖口微敞,露出半截乌木匣子,匣子上雕刻着细密的花纹,不知里面藏着什么。
“我二人是涂安、涂全,乃同胞兄弟。”左侧年长些的男子开口,声音温和,带着几分书卷气,“我二人自幼跟随祖父学习药理,不仅能辨识各类草药,配制药剂,更擅长调制迷烟、腐骨散等特殊药剂,也能解常见毒物。”涂全补充道:“寻常迷烟能让人瞬间昏迷半个时辰,且事后无后遗症;腐骨散则需接触皮肤方能生效,专破铁甲防护;至于解毒之术,只要不是奇毒异草,我二人皆能在三日内配出解药。”
张希安听着,指节在案上有节奏地轻敲,发出“笃、笃、笃”的声响,与堂内的寂静交织在一起。田氏兄弟的狠辣搏杀、周家三兄弟的精湛骑射、严中的军阵谋略、李德飞的贴身擒拿、常德的潜踪刺探,尤其最后这对涂氏兄弟的毒术药理——当真是个个有独门本事,人人身怀绝技。
他心中暗自思忖,慕容瑶这怕是把白藤谷压箱底的人才都送来了。想来她所图怕是不小。
“好!”张希安猛地起身,双手抱拳,对着十人深深一揖,“各位皆是身怀绝技的英雄好汉,能得各位相助,是我张希安的福气,也是青州之幸。”
十人见状,连忙齐齐躬身回礼:“大人客气了,我等定当效犬马之劳!”
“稍晚你们便随我去青州军营,那边早已备好了住处,皆是清净宽敞的营房,生活用品也一应俱全。”张希安直起身,语气郑重,“往后跟着我,我不敢保证你们能荣华富贵,但必定保你们有仗打、有功赏,绝不让你们受半点委屈。若有谁敢欺辱你们,便是与我张希安为敌!”
他的话语掷地有声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与担当,让堂下十人心中皆是一暖。他们皆是江湖儿女,最看重的便是义气与尊重,张希安虽是官府中人,却毫无架子,对他们以礼相待,这份胸襟与气度,让他们越发坚定了追随之心。
十人齐声应“喏”,声音洪亮,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。他们依次退下,靴底擦过青砖地面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