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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健这半年在南都仗着六叔和十七弟的名头很是快活,朱氏有心劝,却无济于事。没法子,时移世易,她的娘家还要靠郑家。这也是她改了主意不在淮安久住的原因之一,才住了三日,却有两日宿在外头。如今劝已经不顶用了,她只能防微杜渐。可大庭广众之下,对方盯着人家娘子,还是个半老徐娘……果然郑家家风不正。莫忘了十七爷那五十老妾如今已经艳名在外,哪怕她在南都都如雷贯耳。
郑健莫名其妙,一甩衣袖,向另一边走去。他身旁的书童与家丁对视一眼,无可奈何,赶紧分头跟了过去。出门在外,女眷还是要小心些。至于八爷,怕是对方此刻也不愿意太多人跟着。没法子,在南都这半年,八爷跟着那位盛秀才还好,可还结交了不少浮浪子。夜里敲寡妇门的事,也不是没有过。
近处几人里,黑脸的妇人收回目光,扭头对身旁的佳公子道“大嫂,我们也回去吧。”
易钗而弁的娄氏有些不得意,她好不容易才下船透透气。身后同样易钗而弁的金蝉见此,不动声色的打开折扇,为娄氏扇风“好吧。”
自从两年前白石进京后,除了偶尔的只言片语寄回,就再没了消息。她就只能和阿姑主仆,还有金蝉相依为命。不曾想年后有人拿着信物找了过来,自称是白大监的家人,接他和阿姑上京。娄氏这才晓得,如今白石已经是御马监的太监,还颇得盛宠。
张氏和白家人自然高兴,尤其是盼着给白石过继儿子的那几个叔伯。可是娄氏却并不满意,无它,如此岂不是所有人都晓得了她的尴尬处境。奈何事已至此,不但母亲劝解,就连兄弟娄伯都想要跟着她入京。娄氏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应下张氏,在上月启程动身。为了以防不测,这次除了她们婆媳二人外,娄伯和白石的几个堂兄弟也一路相随。
众人眼瞅着就要到码头,远处一个中年汉子迎了过来行礼“禀老太太、太太,俺们的船可以启帆了。”
娄氏一愣,她们的船可是刚刚到这里没多久,听刚刚街面上的读书人讲,最快也要明日才能启程的。
“这般快?”果然张氏迟疑的看向右手边的青年,这是白石的堂兄,唤做白玉,还有个秀才功名。
“十二郎的本事大着咧。”白玉却并没有质疑“婶子、十二嫂,俺们快些登船吧。早一日到京师,就早一日见到十二郎了。”
身旁同来的,其余几个白家子立刻附和,非但没有不满,反而得意洋洋。没法子,旁人的船都要等着,他们的船却可以直接通过,还有啥比得上这让人得意?
娄氏见事已至此,也没有多言,对扭过头来看她的张氏道“如此,启程吧!”
“晓得老太太、太太坐船辛苦,奈何这里来去不自由。”中年人将一切看在眼中,意有所指道“前边就是张秋镇了,繁华远不是安山可比。到了那里,俺们可以歇息几日,再启程。”
他们都是白石的人,自然晓得该向着谁。
娄氏一听,心情稍好,与众人向码头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