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路上。
他低头看著地面上的一滩血跡,又抬起头,站在血跡上,转头向前后左右仔细观察。
“嗯”
刘树义眼眸忽然眯了一下。
“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吗”
眾人一直在紧张的关注著刘树义,此时见刘树义露出异样神情,程处默连忙上前询问。
只见刘树义抬起手,將灯笼送到右侧的架子前。
隨著灯笼的靠近,架子上一道染血划痕,映入眼帘。
看著这道划痕,刘树义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,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幅画面。
幽暗的库房中,马富远来到这里,忽然身后传来破风之音,一柄匕首从黑暗中如毒蛇般窜出.—.
“会是这样吗”
他眼中闪过沉思之色。
“刘员外郎—”
这时,一阵脚步声迅速靠近,同时王硅的声音,也隨之传来。
刘树义抬眸看向王硅,就见王硅气喘吁吁的说道:“下官將刘员外郎的话转告了崔参军“
“哦”
刘树义挑眉道:“他怎么说的”
王硅忙道:“崔参军说,他確实有关於此案的重要线索要告诉刘员外郎,只是此事涉及一些隱秘,所以他要亲自与刘员外郎说。”
有了解释,不再是不听会后悔之类的高高在上的话杜构不由看向刘树义,眼中充满著感慨,
果真如刘树义所言,隨著刘树义的强硬与敲打,崔麟的態度有了明显改变。
他目露沉思,心中不由自我剖析起来,自己是不是过於讲和气,过於迁腐了
若换做自己面对崔麟,是不是就会被崔麟给欺负,从而耽误本就不多的宝贵时间
刘树义看了沉思的杜构一眼,心中微微点头,杜构太有原则,太有君子之风,在顺境时,这不是坏事,可若是处於逆境,遇到那些故意找他麻烦的人,必会吃亏。
好在杜构不是一个固执己见之人,遇事喜欢思考,懂得自省,所以他也愿意点拨几句。
他看向王硅,道:“看来崔参军已经明白眼前的境况,如此便好。”
“让他过来吧。”
案子查到现在,他已经对真相有了一定猜测。
但想要找到凶手,还差几块拼图。
他有预感,崔麟会为他送来这仅差的几块拼图。
“好!”
王硅得到刘树义的答覆,忙重重点头。
其实他也不好过,一方面,他打定主意以后要抱紧刘树义的大腿,故此对刘树义,他必须要表现的足够忠心与支持。
可崔麟,既是世家大族清河崔家的人,也是并州司法参军,且此来长安,品级必会再次普升—无论身份还是地位,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。
因此,夹在两人之间,王硅是战战兢兢,
谁也不敢得罪。
好在,刘树义没有让他为难,只是让他简单传话,便允许崔麟来见。
否则,若刘树义还晾著崔麟,崔麟一怒之下,恐怕直接会转头来找他的麻烦,那个时候,他就真的处境艰难了。
王硅不敢耽搁,跑著来,又跑著去。
“刘员外郎,驛丞的消息回来了。”
王硅刚走,程处默就来到刘树义身旁。
他说道:“已经確认了,驛丞的钥匙仍在他手中。”
刘树义微微頜首,对这个结果並不意外。
以柳元明在牢內的算计来看,他们早就准备引起朝廷与息王旧部之间的爭端,所以昨夜杀害河北道官员领头者的马富远,应不是临时起意。
既然是早有预谋,那么自然不会在钥匙这件小事上,留下隱患。
毕竟若是临时偷盗钥匙,万一被驛丞或者秦伍元发现钥匙丟失,恐怕会第一时间来库房查看情况,那样的话,他直接就会暴露。
所以,钥匙明面上看不出任何问题,才正常。
秦伍元小心翼翼道:“难道是我们把钥匙交给手下人来库房开锁时,被谁偷偷配了一把新的钥匙若是如此..—“
他脸色有些难看:“凶手,会不会是我们都亭驛的人”
听到秦伍元的话,眾人心中皆是一动,他们也都看向刘树义。
便见刘树义指尖轻轻摩著腰间玉佩,沉吟片刻后,道:“可能性確实很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