肯尼亚的太阳毒辣辣地烤着大地，启明科技内罗毕分公司的院子里，几十个黑人工人围成一圈，中间是急得满头大汗的威廉。

"我再说最后一遍！

"威廉挥舞着手中的考勤表，

"迟到三次就要扣工资，这是规定！

"

工人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，有人甚至悠闲地嚼着恰特草。

马师傅蹲在树荫下，对身边的陈凡摇摇头：“这样不行啊陈老师，这帮小子根本不吃这一套。

"

陈凡刚想说话，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工人站起来，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说：“经理先生，在我们这里，雨水迟到不算迟到，亲戚来访不算旷工。

"

威廉气得差点把考勤表撕了：

"那什么才算迟到？

"

老工人咧嘴一笑：

"心情不好就可以迟到。

"

现场爆发出一阵哄笑，威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。

晚上开会时，威廉把笔记本摔在桌上：

"我受够了！这些人根本不适合现代化管理！

"

"不是不适合，

"陈凡慢悠悠地喝了口茶，

"是我们还没找到适合他们的管理方式。

"

马师傅插嘴：

"我今天跟几个老工人聊了聊，你们猜怎么着？他们部落里管人自有一套。

"

第二天，陈凡做了个让威廉大跌眼镜的决定：停产一天，全体去参观当地一个马赛族村落。

"陈生！我们的生产进度已经落后了！“威廉几乎是在哀嚎。

"磨刀不误砍柴工。”陈凡还是那句话。

马赛村的酋长是个精瘦的老人，听说中国朋友来学习管理经验，笑得露出一口白牙。

"我们管人很简单，

"酋长通过翻译说，

"年轻人跟着老人学，老人带着年轻人干。谁做得好，大家一起表扬；谁做错了，大家一起帮助。

"

威廉小声嘀咕：“这算什么管理...

"

但陈凡听得很认真：“那如果有人总是犯错呢？

"

酋长笑了：”那就让他去放牛。牛会告诉他该怎么做事。

"

回工厂的路上，陈凡一直在沉思。突然，他问：“咱们厂里是不是有几个特别调皮的小子？

"

马师傅点头：”有啊，以卡莫为首的那几个，天天惹事。

"

"好，

"陈凡眼睛亮了，

"明天让他们当组长。

"

威廉以为自己听错了：

"陈生，您没事吧？让他们当组长？

"

"对，

"陈凡笑得神秘，

"就按马赛人的方法试试。

"

卡莫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，聪明但不安分。听说要让他当组长，第一反应是：“经理，你要开除我就直说。

"

"不，“陈凡说，

"我要你带着你的兄弟们，把三号生产线管起来。这个月要是产量达标，奖金翻倍。

"

卡莫将信将疑地接受了。第一天，他学着威廉的样子颐指气使，结果组员们根本不买账，产量反而下降了。

晚上，卡莫垂头丧气地来找陈凡：“经理，我干不了...

"

"知道为什么吗？”陈凡问。

卡莫摇头。

"因为你在学威廉，但你不是威廉。“陈凡说，

"想想你们平时怎么一起踢球的？

"

卡莫眼睛突然亮了。

第二天，卡莫完全变了样。不再发号施令，而是把组员们聚在一起，用他们熟悉的方式分配任务。有人唱歌打节奏，有人用舞蹈动作比划工序，车间里居然其乐融融。

更神奇的是，产量开始稳步上升。

威廉看着监控录像，目瞪口呆：“这...这不符合管理学原理啊！

"

"但符合人性。“陈凡说。

然而好景不长。一周后，卡莫小组和其他小组发生了冲突。

"他们太吵了！“一个老工人投诉，”又唱又跳的，影响我们工作！

"

卡莫不服气：

"我们产量高！

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