噜的转了看了自家这二爹。又听的旁越吩咐下:
“与王禄同去,按令行事。”
顾成听罢,却又将那眼珠转了转,遂嬉笑了道:
“妥了!”
说罢,便一把拉过那懵懵懂懂的王禄,埋怨了一声道:
“看个甚来?走路也!”
见两人走远,上了马往那军营奔去。龟厌望了两人匆匆的背影问那旁越:
“怎的让他同去?”
旁越却还了一个惊讶与龟厌,道:
“怎的不能他去?”说罢,便望了两人消失的雪中,笑了道:
“顾成与咱家一般,斗大的字也认不得一筐……”
说罢,又望那济行和尚欠身道:
“又如禅师所言,不识得草药,别人给他一把草也能糊弄了他去。”
说了,便是提了铁壶与那龟厌、济行续了茶,口中道:
“我见此人倒是稳妥,倒是能做些个事情,也省得他在此碍了妙先生的眼去。”
说这旁越倒是信任这王禄麽?
却是错的离谱。能得这旁越一个信任属实个不易。在此人眼中,人性本恶也。
倒也不是他生性多疑,与这积年的阴诡之中,只有把人心往坏里想才能保住自家人的性命来。
心下且是一个难以判断此人留在此地,究竟想干点什么。索性便来的一个以退为进。
一纸军令,将那军中贪腐的铁幕拉开一角。露出些个香饵,静待金鳌咬钩。
若那王禄是皇城司亲事,或是其他的党团,定然不会放过此次天赐良机。
自家先做了准备,将这一纸的令文且做一个探路石子用来。
倒是小手勿伸,但凡伸了手,定是让你缩不回去。
龟厌为人心正,倒是不曾看到这内里的一番阴谋阳算。只是看了那雪纷纷而落,一是个沉沉的愁闷。
然,济行禅师一句:
“此时天降大雪,吉兆也。”
便又打破了这各怀心事的冷场。
龟厌望了这大雪,却也说不出个吉凶来。
呆呆的望了漫天的铅云,纷纷而落的雪花直直的砸下。心下却想来,若是那重阳在此,必拿出铜钱,借了他的龟壳,实实的筛上一卦来。
然,此时雪降天暗,倒是分不出个时辰来。
这没时没辰,也是难为了重阳先生算不得个准数。
灵不灵的姑且不说,此时,心下晃过此子认真的模样,也是一个暖暖。
且望那远处混沌的天际,想那重阳的面目。
不过,重阳倒是没见到,却见那朦胧昏暗的官道之上,忽现两个不满十岁的孩童,扛了个招子蹦跳了一副玩耍了赶路的模样。
心下一怔,暗道一声,嗯?奇了?这天?小童?赶路?就这么没逻辑的么?
便瞄了眼,仔细的看来。
看罢心下却是一惊!怎的?那物且不是什么孩童。
见那两物形似侏儒,赤身,裹了一张兽皮,随风飘来荡去。跣足,脚踝处拴着铜铃,跟了蹦跳,叮当作响。头顶无发,却生的两个肉瘤,有绿毛环绕了那肉瘤生长。
心下便是惊呼一声:孽障!大白天的也敢出来?
想罢,也不敢怠慢,随手掐出来一个灵官诀,心道,再敢近些,便叫你个有去无回!
然,近些了,见那两物,生了一个驴脸牛鼻,其下,咧了海口,呲了獠牙。肩上扛了白幡子,却认不得上面何自。赤脚,与雪地里一路嬉笑蹦跳而来。
那龟厌见这两物走路滑稽,且笑了心道:原来是他!却不用那重阳算了!那重阳先生见了能不跑,我也敬他是条汉子。
这玩意,谁见谁跑。不是怕他,然,他后面跟了的,那才叫一个恐怖的存在!
然,值此灾疫之时若能见得此物来,便是一个大大的吉兆也。
于是乎,便松了手中的灵官诀,笑看那两物翩翩而来。
这心下想了美事,脸上却也有了笑模样。
旁越见了龟厌这狗得屎般的自家偷乐,便也跟了高兴,道:
“妙先生笑矣,定是吉兆也!”
济尘禅师接道:
“凶吉姑且不说,疫者,天之所以罚恶人,劝善人也。符合天理之常也。倒是这正平先生通晓阴阳之密,穷脏腑之源,不问善恶而救之,倒也合了好生恶杀的仁心。”
旁越本是问那龟厌,却遭那济行禅师抢白,心下便是不爽,又听闻这话里话外,倒是埋怨了医帅不问善恶而救,便是憋了气,斜了眼,诘问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