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认为祁深不够有礼,不够温柔,就算代表了祁家也只能给祁家蒙羞。
她想要为陈深争取更多的好处,仿佛那个被她一手养大的养子,才是她生命的延续。
基因和血缘证明了祁深是陈宥汐的亲子,但在陈宥汐心里,陈深是她一手养大的最亲近的孩子,可以说比祁连都要更疼上几分。
她会在陈深生日时精心筹备派对,却对祁深的归来只是淡淡一句“回来就好”,她会在陈深生病时彻夜守候,却对祁深身上的淤青视而不见。
陈宥汐其实就是很自私。她做任何事都是将自己放到最重要的地方。
她需要完美无瑕的家族形象,需要众人称赞她教养有方,需要她的子女成为上流社会的典范。
所以当祁深带着傅家的烙印回归时,她本能地将他排斥在“完美”之外。
她爱他吗?或许爱过,但那爱太浅薄,浅薄到经不起一丝现实的考验。
她更爱自己精心营造的体面,更爱那个符合她期待的“儿子”陈深。
人就是要爱自己才好,这没有错。但人要爱自己,却不能只爱自己而忽视身边人的痛苦。
陈宥汐的“爱”像一面扭曲的镜子,照见自己的完美,却映不出祁深灵魂的裂痕。
祁深从未怨恨过陈宥汐。他太清楚,怨恨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沼。他只是学会了沉默。
他这样清冷淡漠的性子并非天生,而是层层冰霜覆盖下的自我保护。
傅承煜的暴戾教会了他警惕,而祁家的疏离教会了他孤独。
他像一只孤鸟,栖息在不属于自己的枝头,冷眼旁观着所谓的“亲情”在虚伪中流转。
血缘的锁链虽在,但心与心之间,早已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冰原。
姜栖晚站在陈宥汐的客厅里,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裙摆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水晶吊灯投下冷白的光,将陈宥汐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照得格外清晰,妆容精致,笑容得体,可那双眼睛深处,分明藏着虚伪的裂痕。姜栖晚心里实在太清楚这些,就是越清楚才越是想要为祁深打抱不平。
没有人心疼祁深,可她是会心疼的。
她深吸一口气,咬住下唇,一字一句如利刃般刺向陈宥汐。
“既然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类,为什么只学会了国外那一套洒脱自在的生活方式,却忘了我们作为成年人需要履行的责任?”姜
栖晚的声音清脆而锋利,在寂静的客厅里激起回响。
她盯着陈宥汐,目光如炬,仿佛要穿透对方精心维持的体面。陈宥汐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,茶汤在杯中漾起涟漪,映出她骤然僵住的表情。
姜栖晚步步紧逼,毫不留情:“陈女士,对于爱自己这件事上,其实你也是失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