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呢?”陈书宇的声音染上自嘲的苦笑,“你当着程臻的面,将亲生儿子贬得一文不值,将祁家的丑事公之于众。程臻会怎么想?他会觉得陈家没有规矩,祁家腐朽不堪!你口口声声维护家族声誉,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,才是将陈家和祁家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!程家与祁家素来交好,今日之后,这段交情怕是要蒙上阴影。宥汐,你醒醒吧,别再被你那扭曲的骄傲与不甘蒙蔽双眼了!”
陈宥汐突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,笑声里混着泪与恨,仿佛要将这具被耻辱压垮的躯体彻底撕裂:“醒醒?我哪里错了?祁深本就是怪物!”
她猛地抓起桌上的香槟杯,狠狠掷向墙壁,玻璃碎片如雪花般炸开,在吊灯下折射出刺目的寒光。
大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唯有陈宥汐的嘶吼在回荡。
祁深缓缓转身,目光掠过陈书宇湿润的眼角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。
那笑意里没有感激,没有悲伤,只有彻骨的冷漠与了然。
陈书宇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,原来最深的痛,不是来自外界的指责,而是来自血脉相连的亲人亲手将心剜成碎片。
此刻的祁深其实已经早就不在乎陈宥汐了,否则他不会如此平静。
祁深仍将自己隔绝于这场闹剧之外,仿佛戏台下的看客。
他漠然坐在沙发上,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扶手,眼底凝着几分讥诮,仿佛眼前这出荒诞剧的主人公并非自己。那淡然姿态与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,仿佛被无形的玻璃罩隔绝成了孤岛。
吊灯的光晕在他轮廓上投下明暗交界,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,唯有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嘲讽,如寒潭上凝结的薄冰,透出彻骨的凉意。
陈书宇的心沉沉坠入谷底。
他瞥向沙发上的祁深,太阳穴突突跳动。
此刻程臻正追求陈菲菲,若因陈宥汐今日的丑态迁怒陈家,认定陈菲菲亦不堪为程家主母,那菲菲的将来要如何收场?
难道真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?陈书宇攥紧袖口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
他是很欣赏城镇的,程臻虽然出身世家却没有骄矜之气,行事果决且对菲菲一片赤诚。若能成婚,定是良配。
可如今陈宥汐的疯言疯语如利刃悬顶,将这段姻缘劈得摇摇欲坠。
陈书宇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焦灼。
他并非认同程臻对陈宥汐的苛责,而是深知那番话字字剜心。自己的妹妹,他再清楚不过,自私凉薄如冰,确实不假。
她眼中唯见陈深,却对亲生骨肉祁深视若无物,甚至将儿子的疏离归咎为天性凉薄。这般偏执的盲视,岂非自掘坟墓?
最令陈书宇齿冷的是陈宥汐的短视。
若她尚有三分智谋,早该洞悉祁家的权力天平已然倾斜。
祁深虽冷面如霜,却早已将家族命脉握于掌心。
董事会上他运筹帷幄,商战中他雷霆手段,老爷子日渐衰颓,祁仲景庸碌普通,祁家这艘巨轮迟早要完完全全交到他手中。可陈宥汐却仍困在往昔的幻影里,与祁深冷战不休,仿佛用孩童的任性对抗巨浪。这岂非愚不可及?
陈书宇忆起陈家往昔的溺爱。陈宥汐自幼便是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