帐内,朱涛静立原地,背对来人,仿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。
“你到了。”
朱涛未回头,语气平静。
“你不惊讶?”
“还是说,你已认输?”
徐允恭冷声道。
朱涛轻轻摇头:“替你布局的人,确实有些本事。”
“你那些破绽,都被他补上了。”
“可惜,大势错了,再细也无用。”
徐允恭脸色一沉,怒意涌上心头。
“到现在你还想装神弄鬼?”
“上次你败了。”
“这次你也一样输了。”
“是吗?”
朱涛眸光微闪,声音依旧淡然。
“你就这么恨我?”
“连当初那一套都不换。”
“你觉得这样就能赢我?”
“难道不能?”
徐允恭冷笑,“你现在已被我团团围住。”
“唉……”
朱涛轻叹一声。
嗖!嗖!嗖!
刹那间,弓弦齐震,箭雨倾泻而出,尽数落在徐允恭身后的部队之中。
惨叫四起,血花飞溅,士兵成片倒下。
朱涛缓缓侧身,让出空位。
只见方才朱涛所站之处,赫然摆着一副棋盘。
棋局走势,竟与昔日那场酒后对弈几乎完全相同。
唯一不同的是,到了最关键的一步,朱涛落下了那手妙招。
一手扭转乾坤的妙招。
徐允恭瞳孔骤缩,目光死死盯住棋盘,脑海中不断回放当年那局。
“原来……是你故意……”
“你当年,放了我一子?”
朱涛不答,只淡淡道:
“我没料到,一场醉后的对弈,会成为你的执念。”
“或许,是我欠你一句解释。”
徐允恭浑身一震,眼中映着棋局,思绪翻涌,终于明白一切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“哈哈哈!”
他忽然仰头大笑,笑声中带着悲怆与醒悟。
“你早知道这局怎么破。”
“可你当年没有走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告诉我——为什么!”
他嘶声吼叫,声音在帐中回荡。
这一瞬,他觉得比失去一切更痛。
那一夜,他以为自己已能与朱涛并驾齐驱。可现实如刀,划破了所有幻想。
朱涛从未真正被他牵制,只是未曾出手拆解罢了。朱涛稍作停顿,语气平静地说道:
“你只需做一员所向披靡的将领。”
“运筹帷幄的事,自有我来承担。”
“不得不说,替你布局之人极为高明。”
“差一点,我就无法收场。”
扑通一声,徐允恭膝盖一弯,重重跌坐在地。
“竟是如此?”
“呵呵……”
“我还以为是自己变强了。”
“原来不过是一厢情愿。”
“我败了。”
“败得彻头彻尾。”
“随你发落便是。”
“但请放过我的部下,他们不曾有过错。”
“姐夫……”
“这是我最后的托付。”
朱涛伫立不动,良久未语。
“何必呢?”
“何至于此?”
“为何要走到这一步?”
徐允恭猛然一震,目光如炬地盯着朱涛。
“你问我为何?”
“你在王府毒害我父。”
“你在漠北弃我姐姐于不顾。”
“你还问我为何?”
朱涛神情微凝。
“你当真这么想我?”
“难道不是吗?”徐允恭声音微颤,眼中泛起血丝。
“这些话,本该在我擒住你时亲口问出。”
“但现在,即便你要灭我全族,我也必须知道真相!”
这时,帐帘倏然掀开,陆东阳步入其中。
“徐达大帅病入膏肓,你心里清楚。”
“他进王府那日,本就存了诀别之心。”
“那天,二爷拿出了格物院秘制的新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