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 瑾传天语,群僚各怀心(3 / 4)

官磨了半个月才疏通——功过相抵,至少该留个全尸,赐自尽,而不是凌迟!”

“功过相抵?马大人是老糊涂了吧?”

刘瑾冷笑,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琉璃,“谋逆是十恶不赦的大罪,排在‘十恶’第一位,哪有‘功过相抵’的说法?当年太宗爷靖难,那些建文旧臣,比如方孝孺,哪个没点功劳?还不是该杀的杀,该剐的剐?连诛十族都有,刘健能留个全尸就不错了!”

他这话精准戳中了马文升的痛处——马文升的祖上是建文朝的御史,当年靖难后被朱棣贬为庶民,差点被满门抄斩,这是马家的禁忌,谁都不敢提!

马文升气得浑身发抖,手指着刘瑾,半天说不出话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竟敢提建文旧事!你这是大逆不道!”

“我怎么了?咱家说的是规矩!是祖制!”

刘瑾梗着脖子,一点都不怕,“马大人要是不服,尽管去皇爷跟前告咱家!看看皇爷是信你这个‘替谋逆者求情’的吏部尚书,还是信咱家这个‘按律办事’的传旨太监!”

就在这时,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“嗒嗒”的响,越来越近,值房的门帘被掀开,张永捧着个描金锦盒走进来,锦盒上还系着明黄丝带——这是皇爷的信物,见锦盒如见皇爷。

“刘公公,皇爷让咱家送样东西过来,说是跟议罪有关。”

刘瑾眼睛一亮,连忙迎上去,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收了大半:“张公公辛苦!皇爷有何吩咐?是不是觉得咱家定的规矩太松了?”

张永没理他,径直走到案前,打开锦盒,里面是一枚白玉龙纹玉佩,玉佩温润,龙纹雕刻得栩栩如生,是朱厚照常戴的那枚——众人一看就知道,这是皇爷的贴身之物,皇爷派张永送来,定有深意。

他拿起玉佩,对众人道:“皇爷说,刘健、谢迁虽犯谋逆大罪,但念及他们是三朝老臣,辅佐先帝多年,不必拘泥于‘凌迟’——死罪难逃,但可以赐自尽,留个全尸,算是皇爷念旧情。”

“至于他们的家人,父母妻子流三千里,不用去烟瘴之地,就去陕西、山西这些太平地方;祖孙兄弟不用流放,改为‘贬为庶民’,不许入仕——皇爷说,罪不及无辜,别赶尽杀绝。”

众人这才松了口气,尤其是毛澄,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,连忙扶住旁边的桌角——皇爷这话,算是给刘健、谢迁留了体面,也给他们这些“老臣门生”留了点余地,不用再跟刘瑾硬刚了。

刘瑾却心里一沉——皇爷这是嫌他太狠?还是张永故意来拆他的台?刚才他还说要“凌迟”,现在皇爷说“赐自尽”,这不等于打他的脸吗?

他刚想开口辩解,就被张永瞪了一眼,眼神里的警告很明显:别多嘴,按皇爷的意思办!

“皇爷还说,”

张永的目光扫过众人,语气陡然变沉,刚才的温和消失不见,“三天后要是拿不出章程,或者在章程里‘放水’,你们这些六部九卿,就都去诏狱陪刘健、谢迁吧——皇爷说了,他有的是时间等,但不想等太久。”

这句话又把刚松口气的众人拽回冰窖,马文升默默坐下,拿起案上的供词,开始仔细翻看,连刚才的怒气都压了下去——他知道,再争下去没用,皇爷已经定了调子,他们能做的,就是在“死罪”的前提下,尽量让判决更体面些,别再惹皇爷生气。

刘瑾看着众人低头商议的样子,心里的火气渐渐消了——他明白,张永送来的玉佩,既是皇爷的意思,也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:既没否定他的“牵头权”,又没让他太丢脸,还体现了皇爷的“仁厚”,一举三得。

他凑到张永身边,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几分讨好:“张公公,皇爷还有别的吩咐吗?比如……这些官员有没有偷偷给涉案的人递消息?咱家好盯着点。”

张永压低声音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皇爷让你盯紧点,别让他们耍花样——尤其是马文升,昨天他让管家给刘健的儿子送了封信,信里说‘别怕,我会想办法’,皇爷都知道了,你自己看着办。”

刘瑾的眼睛瞬间亮了——有这事?他还以为自己查得够全了,没想到马文升还敢偷偷递消息!看来他的“账”还得再补补!

他连忙点头,声音里满是兴奋:“咱家明白!一定盯紧马大人,绝不让他耍花样!”

张永没再多说,捧着锦盒转身离开了值房,门帘落下的瞬间,还不忘回头看了刘瑾一眼,眼神里满是轻蔑——一个只会仗着皇命作威作福的小人,成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