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连那个总打败仗、专给人送经验的孙十万,也有过人之处——射箭不咋地,射虎倒是在行。
许衡心想,要成大事就必须在战场上磨炼自己。
不奢望能像张八百那样威震敌胆,但至少不能比孙十万差。
……
黑暗中的动静越来越大,浓雾后的身影随着马蹄声渐渐清晰。
突然几骑冲破迷雾闯入阳人街道,后方还有更多骑兵接踵而至!
是西凉铁骑!
随着这支劲旅杀入街道,漆黑的夜色中骤然响起西凉军的战吼。
"
风!
风!
风!
"
这正是古人冲锋陷阵时的杀伐之音!
西凉铁骑与京师八营一样,都是以精锐特长作为营号。
京师八营中的精锐弓兵射声营,其名寓意"
闻声而射"
,实为夸张比拟,并非真能箭矢追音。
西凉铁骑的称谓同样如此,"
铁骑"
并非指人马皆披重甲,而是形容这些凉州骑兵悍勇如铁,战意灼灼。
戈壁荒漠间,他们确能所向披靡,但在阳人城错综复杂的街巷中,冲锋之势难展,调转马头时更易陷入被动。
这正是孙坚坚守县城,避免与西凉军的要因。
今日西凉军显然有备而来。
几番巷战后,他们已摸索出应对之策。
先遣骑兵不再深入,而是如狼群般四散呼号,分头突进各街区。
"
风!
风!
风!
"
许衡断定西凉军必在集群冲锋中吃过孙坚的亏,否则不会如此分散行动。
这些西北悍卒背后皆负木制标枪,枪头寒光闪烁。
街边未熄的篝火,映照着他们饱经风沙的赤红面庞——这正是孙坚刻意保留的光源。
借着火光,黄忠瞥见敌军标枪,顿时色变,急拽许衡衣袖:"
公子当心!
"
"
风!
风!
风!
"
"
杀!
"
西凉骑兵骤然爆震天吼声。
许衡虽临敌经验不足,难察危机先兆,但有黄忠在侧,可保无虞。
黄忠拽住许衡衣襟,将他按在瓦檐边趴好,随即抄起手边的铁制盾牌。
藏身屋顶虽能占据地利,避与西凉骑兵正面交锋,却也有致命缺陷——一旦暴露方位,便如瓮中之鳖,进退维谷。
"
避!
"
西凉铁骑呼啸入巷,寒光闪烁的标枪脱手而出,在空中划出死亡抛物线。
他们显然是久经沙场的老手,懂得采用抛射技法而非直击,让锋刃从天而降。
黄忠翻身仰卧,铁盾擎天。
只听"
铛"
响,一杆来势汹汹的标枪被盾面弹开。
老人手腕翻飞间,又接连格开三记杀招。
但其他埋伏点就没这般幸运了。
有盾牌格挡不及的,有防护疏漏的,此起彼伏的哀嚎刺破夜幕。
许衡攥紧拳头,指甲深陷掌心。
他知道这些惨叫里,既有孙坚部曲,也有荆州同袍。
战争从来如此。
染血的历练让幸存战士脱胎换骨,这些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老兵,不仅能在后续征战中活得长久,更将成为新兵最好的磨刀石。
唯有经历生死淬炼,方能铸就铁血雄师,纵使战神转世亦不例外。
街巷另一侧,孙坚手中的铁盾划出凌厉弧线,将呼啸而来的标枪尽数击落。
当察觉到西凉骑军投掷频率放缓的瞬间,这位江东猛虎霍然跃起,角弓满月般的弓弦震颤声中,一支羽箭撕裂空气。
"
放箭!
"
孙坚的怒吼压过万千铁骑,在县城上空炸响。
伴随"
噗"
的入肉声,一名西凉骑兵应声坠马。
霎时间,埋伏在屋檐后的弓手群起响应,箭雨倾泻而下。
"
风!
杀!
"
方才还寂静的阳人县北街,转瞬化作沸腾的熔炉。
弓弦震颤声、马蹄轰鸣声、厮杀呐喊声在街巷间疯狂回荡。
月光与篝火交织的街道上,箭矢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