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虞。
马小龙刚走到议事厅门口,便见厅内陆续走出不少身着官服的大臣。他们有的面带思索,似在回味方才的议事内容;有的三三两两低声交谈着,脚步从容,显然是刚刚结束了一场会议。
众大臣出门时,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马小龙身上。见他是张陌生面孔,且衣着打扮与府中侍从或其他官员都不同,众人难免生出几分好奇,纷纷下意识地多打量了他两眼。不过,当他们看到一旁的张小虎正亲自引着马小龙,神色间带着几分郑重,便知此人定是与张小虎相关的人物。大臣们皆是深谙世故之人,虽心有疑惑,却也懂得不该多问,只是匆匆瞥了一眼,便各自拱手道别,或独自离去,并未上前攀谈打扰。
门口的风带着几分凉意,卷着地上的枯叶打了个旋儿。张小虎垂手立在朱漆宫门外,耐心等候了片刻。直到周遭的脚步声渐渐远去,门口再无旁人,他这才深吸一口气,整理了一下衣襟,上前一步站定在门扉旁。
他微微躬身,声音不高不低,恰好能穿透厚重的大门传到里面:“陛下,东夏国使臣马小龙已在外候着,臣已带到。”
话音刚落,殿内便传来一道极具穿透力的浑厚嗓音,带着帝王特有的威严与不容置疑的气势:“进来!”
“是!”张小虎应答得干脆利落,随即转过身,朝着身后不远处的马小龙轻轻招了招手,示意他跟上。而后,他伸手握住冰凉的门环,稍一用力,沉重的大门便发出“吱呀”一声轻响,缓缓向内打开。他侧身让马小龙先行,自己则紧随其后。
刚一踏入殿内,马小龙便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。他定了定神,目光落在御座之上那位身着龙袍的帝王身上,不敢有丝毫怠慢,当即整理好衣袍,迈着沉稳的步伐上前几步,规规矩矩地朝着上位的朱棣行了个标准的揖礼,声音清朗却不失恭敬:“臣马小龙,见过陛下!”
此刻的马小龙心里明镜似的。先前朱高煦已然言明,东夏国隶属于大明,既然如此,他也无需再做无谓的纠结。眼下直接以臣子的身份向朱棣行礼,既合乎情理,也必然能让这位九五之尊龙颜大悦。他这一举动,既是顺势而为,也是审时度势后的明智之举。
事实也确实如朱棣所判断的那般。他心中明镜似的,马小龙这样的人物,绝无可能擅自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——竟敢用那样的称呼来与自己对话,背后定然少不了朱高煦的授意。
既然马小龙敢这般称呼,那便意味着朱高煦那边已然默认了自己身为大明人的身份。如此一来,所谓的“东夏国”,在朱棣眼中便彻底成了一个徒有其表的空名头,掀不起什么风浪。
要知道,朱棣这一生,最不容许的便是手下有任何势力试图脱离自己的掌控。他一手稳固的大明江山,每一寸土地、每一股力量,都必须牢牢攥在掌心,绝不容许出现半分游离于掌控之外的情况。
“嗯,不知道朱高煦此次派你前来有什么事?”
朱棣此刻心情显然畅快了不少,紧绷的肩背微微放松,随意地靠在铺着软垫的靠椅上,闭目养神般歇息片刻,眉宇间那股审视的锐利也淡了几分。
殿内并未设有为马小龙准备的座位,他却毫不在意这些虚礼,只是恭敬地拱手躬身,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:“启禀陛下,我家国王托小人前来传话,恳请燕王能够网开一面,在处置那些叛匪与世家大族之时,留下他们一些人的性命。”
他语气平稳,既带着对帝王的敬畏,又清晰地传达着朱高煦的请求,将事情的核心摆在了朱棣面前。
听到“国王”两个字,朱棣先是微微一怔,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,仿佛这两个字在他耳边绕了个圈才迟迟落定。片刻之后,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对方口中的“国王”指的竟是朱高煦,这认知让他顿时觉得腮帮子有些发紧,像是被什么东西硌着一般,浑身上下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别扭。
他暗自皱了皱眉,心想:不过是占了块偏远之地,自立门户称了王,怎么听着就这么刺耳?终究是自己的儿子,可这“国王”二字从旁人嘴里说出来,总觉得像是在提醒着什么,让他心里老大不舒坦。
朱棣缓缓转动着眼珠,斜睨了一眼站在下方的马小龙,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,语气也不由得沉了下来,透着几分明显的不善:“朱高煦那边的人手还不够吗?先前调拨过去的已经不算少了,如今还要从我大明朝堂迁移人口?照这么个迁法,再过些时日,我大明的百姓怕是要全跑到他那东夏去了!”话里话外,满是按捺不住的不悦与担忧。
朱棣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