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军令如山?斩!(2 / 4)

军队失控的冰冷绝望,如同毒火般在他胸中熊熊燃烧!

“好!很好!”洪志明猛地站起身,佩刀重重拍在案上,发出又一声闷响。他再也按捺不住,一把掀开破旧的帐帘,大步走了出去。

清晨凛冽的寒风夹杂着浓烈的、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面而来,眼前的景象,让这位经历过现代战场血腥洗礼的特种军官,心头也瞬间沉到了无底深渊!

这哪里还是军营?分明是修罗地狱在人间!

狭窄的街道上,尸体横七竖八,层层叠叠。有些显然是新死不久,伤口还在渗着暗红的血;更多的则已经开始腐烂膨胀,呈现出可怕的青黑色,蛆虫在绽开的皮肉和空洞的眼眶里疯狂蠕动,白花花一片,令人头皮发麻。恶臭如同实质的粘稠液体,堵塞着每一个毛孔,几乎让人窒息。

侥倖活着的士兵们,个个衣衫褴褛,形销骨立。有的蜷缩在冰冷的墙角,眼神空洞地望着灰濛濛的天空,胸膛微弱的起伏证明他们还活着,却也离死不远;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,低声咒骂着,声音嘶哑,充满了怨毒和绝望,对象是老天、是朝廷、是督师、是命运;更令人心寒的是,在不远处一个稍微避风的角落,几个夏承德麾下的士兵正麻木地蹲在几具相对“新鲜”的尸体旁,用生锈的匕首或干脆用手,机械地剥着死者身上早已破烂不堪的衣物,动作僵硬得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,眼中没有悲伤,只有对一丝保暖之物的贪婪。¨c*h*a`n/g~k`a¨n`s~h-u·.?c¨o,m,

而在另一个角落,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轻士兵,正用一块稜角尖锐的石头,一下,又一下,狠狠地砸向自己那条瘦骨嶙峋的小腿!鲜血染红了地面,他却彷彿感觉不到疼痛,嘴里反覆喃喃着,如同魔怔:“断了……断了就能不打仗了……就能……躺着了……”

“督师!”一个浑身是伤、血迹和污泥几乎糊满整个盔甲的小校(张勇)踉跄着扑过来,跪倒在洪志明脚边,泣不成声。他头盔歪斜,露出额头上一个深可见骨、边缘已经发黑结痂的伤口,“总兵大人……夏总兵他……他把城西的守城士兵都调去了东门,说是要‘重点防御’!粮仓早就……早就空得能跑老鼠了!只有角落几袋霉变的谷子,还被他的亲兵看守着,不准弟兄们碰!火药也……也受潮结块,跟泥巴一样,只有一小桶还能勉强使用!兵器库的刀枪半数断裂锈蚀,根本没法打仗啊!还请督师……早做……早做打算啊!”他哭喊着,声音里充满了末日的悲鸣。

“早做打算?”洪志明的声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,目光锐利如刀,扫过周围那些因他的出现而暂时停下动作、投来或麻木、或怨恨、或绝望目光的士兵们,“你们的打算,就是像夏承德说的那样,打开城门,跪着迎接清军,用祖宗的脸面去换一碗馊饭?”

“不然还能怎样?!”一个瘦得只剩下一层皮紧紧包裹着骨头、眼窝深陷如同骷髅的士兵猛地从人群中站了起来,他穿着夏承德麾下小旗官的破旧号衣(王三),眼神里燃烧着彻底绝望后的疯狂嘲讽,声音尖利刺耳,“督师大人!您睁开眼睛看看!粮草没了!火药潮了!城墙塌了!弟兄们饿得连刀都拿不动了!明天!就明天!清军的刀就要砍到脖子上了!不投降?不投降等着被剁成肉泥喂狗吗?!投降!至少还能有条活路!夏总兵说了,清军睿亲王亲口许诺,开城投降,人人有饭吃!有活路!”他嘶吼着,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饿狼。

“说得对!”

“王三哥说得对!”

“投降!我们要活命!”

“夏总兵不会骗我们的!投降就有饭吃!”

几个同样绝望的士兵立刻附和起来,声音越来越大,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。麻木的眼神里,竟然因为“有饭吃”这三个字,迸发出一种扭曲的、求生的光芒。

“放屁!”

一声炸雷般的怒吼!洪志明动了!动作快如闪电!他一步踏前,右脚如同攻城锤般狠狠踹在王三的胸口!

“噗!”王三如同一个破麻袋般倒飞出去,重重砸在后面的土墙上,溅起一片烟尘,口中喷出带着血沫的秽物。

不等他挣紮起身,一道冰冷的寒光已然抵住了他的咽喉!洪志明的佩刀,刀尖稳稳地停在王三喉结下方半寸之处,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,瞬间冻结了方圆数丈的空气!所有嘈杂的议论、绝望的哭喊、麻木的呻吟,在这一刻戛然而止!连那个自残的年轻士兵,也停下了砸腿的动作,呆呆地望过来。整个街道,死寂得只剩下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