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3章 青蝇构陷(3 / 7)

计,真是……真是绝妙无比!”

他兴奋地站起身,在书房内来回踱步,双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:“我们何必再在他米桂琦本人身上徒费功夫,与他那铜墙铁壁般的意志硬碰硬?只需仿效此故智,避开其锋芒,将金银财帛,悄悄送入他北京的府邸,再设法让该知道的人‘自然’地知晓此事。届时,他米桂琦便是浑身长满嘴巴,也说不清这巨额钱财的来历。他之前所有拒贿的刚直举动,非但不能证明其清白,反倒成了他矫饰虚伪、欲盖弥彰的铁证。好一个釜底抽薪,好一个移花接木!”

喻兴伟也抚掌大笑,脸上的青白之气一扫而空,换上了兴奋的红光:“正是此理,正是此理。他米桂琦能洁身自好,难道他京中的家人仆役,也能个个如他一般,不识金银,不畏权势?即便……即便他家人谨慎,不肯收受,我们亦可设法,将东西硬塞进去,造成既成事实。此计最妙之处,在于无论他家人收与不收,这盆脏水,他都很难洗干净了。此乃真正的绝户之计!”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米桂琦百口莫辩、锒铛入狱的场景。

毕颙更是兴奋得搓着手,压低声音笑道:“如此一来,非但我等眼前燃眉之急可解,还能将这碍眼钉心的钦差彻底扳倒,永绝后患。说不定,运作得当,还能在陛下面前,反告他一个诬陷忠良、贪墨纳贿之罪!”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锦绣前程。

卫曼福看着三人重新焕发活力的样子,微微一笑,补充道:“此计虽妙,然成败之关键,在于两点,务必谨慎。”他伸出两根手指,“其一,执行此事之人,必须绝对可靠,口风紧,且要与兖州、与诸位明面上毫无瓜葛,即便将来事发追查,也绝不能牵连到我们身上。其二,时机要把握得恰到好处。需在米桂琦察觉账目核心问题,即将撰写奏疏、上达天听之前,让这‘赃款’适时地、‘意外’地被发现。如此,他的一切弹劾奏章,都会顺理成章地被朝廷视为构陷忠良、混淆视听的倒打一耙,非但无人采信,反而会加速其自身的灭亡。”

“贤弟考虑周详,思虑缜密,为兄佩服。”赵在武此刻已是信心满满,脑中飞速运转,筛选着合适的人选,“可靠之人……有了。”他眼中精光一闪,“峄县县令封博能,及其县丞郝安夫,此二人皆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,办事稳妥,知根知底。他们县内有个大富商,名叫顾秀品,常年行走南北,与京城也有些生意往来,人头熟络,由他出面操办此事,最为稳妥不过。”

计议已定,赵在武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,重新注入了活力与狠厉。他立刻走到书案前,铺开一张素笺,取过狼毫笔,蘸饱了墨,略一思忖,便奋笔疾书。信中,他将计划要点、行事方略一一写明,措辞隐晦却意图明确。写毕,他取出自己的私人密印,在信纸末端郑重盖上。墨迹未干,他便将其装入一个牛皮纸信封,用火漆封好,召来在门外守候的心腹家丁赵勇,低声吩咐道:“你即刻动身,骑快马赶往峄县,将此信亲手交到封县令手中,不得有误,亦不可让任何人知晓。”

赵勇接过信件,感受到其沉甸甸的分量,不敢多问,躬身领命,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
夜色下的峄县县城,比兖州府城更要安静几分。县衙后堂的书房里,灯火同样亮了一夜。县令封博能和县丞郝安夫接到府尊赵在武的密信后,皆是心惊肉跳,睡意全无。

封博能是个年约四旬的官员,面容瘦削,眼神里带着长期处理俗务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。他反复看着手中的密信,指尖微微发凉。郝安夫则略显富态,此刻正不停地用汗巾擦拭着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珠。

“府尊此计……未免太过行险了。”郝安夫声音干涩,带着恐惧,“这可是构陷钦差,一旦泄露,我等皆是灭门之祸啊。”

封博能沉默片刻,将信纸凑到烛火上,看着火苗迅速吞噬了那些危险的文字,化为灰烬。他抬起眼,眼中已是一片决然:“安夫,事到如今,还有退路吗?我等与府尊,早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。米桂琦若查下来,兖州账目上的窟窿,你我能脱得了干系?届时,一样是死路一条。府尊既然已有定计,我等唯有依计而行,或许还能搏出一线生机。况且,此事若成,府尊岂会亏待你我?”

郝安夫闻言,脸色变幻不定,最终化为一声长叹,无奈地点了点头。

“当务之急,是立刻去找那顾秀品。”封博能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衣冠,“此人精明,但也惜命,需得软硬兼施,务必让他应下此事。”

半个时辰后,峄县首富顾秀品被人从睡梦中叫醒,带到了县衙一处极为隐蔽的厢房。他穿着一身绸缎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