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衣卫和东厂的动作,快得惊人。*顽,夲?神¢颤~ ′首.发+
朱棣的怒火如同实质的鞭子,抽打着这两个帝国最令人恐惧的机构高效运转起来。纪纲亲自坐镇,大批缇骑将太医院围得水泄不通,所有出入口皆被封锁,许进不许出。院使、院判、御医、吏目乃至最低等的药童、杂役,全部被勒令留在各自值房或院落内,不得随意走动,等候盘查。
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恐惧。往日里弥漫着药香的太医署,此刻被一股肃杀之气笼罩。官员们面色惶惶,交头接耳,猜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缘由何在。一些心中有鬼或平日手脚不干净者,更是面如土色,两股战战。
纪纲脸色阴沉,带着几名心腹千户,直接闯入太医院正堂,勒令院使取出近半年的所有药材入库、出库、使用记录,特别是涉及剧毒或珍稀药材的账目,必须一笔一笔核对清楚。同时,所有御医、吏目被逐一叫到偏厅,由经验丰富的锦衣卫审讯官进行单独问话,问题细致入微,从日常行踪到人际交往,无所不包。
这场面,与其说是调查,不如说更像是一场清洗的前奏。每个人都感觉脖颈后凉飕飕的,仿佛锦衣卫的绣春刀随时会架上来。
而就在这明面上的雷霆行动如火如荼地进行时,朱高燨的身影,却如同融入阳光的影子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太医院内一座相对僻静的院落——这里正是他昨日神识探查中,那缕独特“暗香”最为集中的区域,也是几位资深御医平日研究医术、处理秘方的静室所在。_零/点,墈·书+ `埂^薪_最\哙^
他的到来,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。无论是明岗还是暗哨,无论是匆忙行走的锦衣卫还是惶恐不安的太医,都仿佛下意识地忽略了他的存在。这是一种神识层面的轻微干扰,并非隐身,却比隐身更为高明。
他信步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上,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一间间紧闭的房门。他的神识,却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,仔细感知着每一寸空间残留的气息。
大部分房间都只有寻常的药草味和墨香,偶有几位御医因紧张而散发出的焦虑气息,也很快被他过滤。他的目标明确,就是那缕独特的“暗香”。
终于,在靠近院落最深处,一间门楣上挂着“素问斋”匾额的静室前,他停下了脚步。这里的“暗香”残留,比其他地方要浓郁和清晰数倍!虽然依旧淡薄,但在他敏锐的感知中,已如黑夜中的萤火般醒目。!删_疤_看′书·旺, \首,发?
静室的门锁着,但这对他形同虚设。神识微动,门闩便从内部悄无声息地滑开。他推门而入,反手轻轻掩上。
室内陈设简洁,一书架,一桌案,一药柜,还有几个蒲团。书架上多是医典,桌案上笔墨纸砚齐全,还摊开着一本未抄录完的药方。一切都显得正常而平静。
然而,在朱高燨的眼中,这间静室却处处透着不寻常。那缕“暗香”在这里交织弥漫,虽然主人刻意用浓烈的檀香和药草气味掩盖,却无法瞒过他的感知。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看似普通的红木药柜上。
药柜上了锁,但这同样不是障碍。柜门无声开启。里面分门别类放置着各种药材,多以常见滋补类药物为主,看似并无异常。但朱高燨的神识,却穿透了药材本身,深入到了药柜的木质结构之中。
在药柜最底层一个极其隐秘的夹层内,他“看”到了几样东西:几个材质特殊、密封极好的小瓷瓶,里面残留着与昨日毒药同源、但更为精纯猛烈的毒素;几页写满密文的纸张,上面的字迹并非汉字,而是一种扭曲古怪的符号;还有一枚非金非玉、触手冰凉、雕刻着奇异花纹的令牌。
朱高燨没有动这些东西。打草惊蛇是下策。他的神识如同最精细的刻刀,将瓷瓶中药粉的分子结构、密文符号的排列规律、令牌花纹的每一个细节,都清晰地烙印在脑海深处。这些,都是重要的线索。
更重要的是,他在这间静室残留的气息中,清晰地捕捉到了两个人的精神印记。一个是这静室的主人,气息沉稳中带着一丝阴郁,与那“暗香”紧密相连,显然就是配置毒药的关键人物。而另一个人的气息,则更为隐晦、飘忽,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和深沉的城府,其精神力量远比寻常人强大,并且……与那枚奇异令牌的气息隐隐共鸣!
“先生……”朱高燨心中默念。这第二个气息,极有可能就是那个神秘组织“靖难遗孤”的首领,“先生”!
此人竟然敢亲自潜入太医院这等要害之地与人会面?要么是胆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