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力量。那张纸条已经有些破损,边缘被汗水浸湿又风干,留下了一道道痕迹,却依然清晰地记录着战友的嘱托。
\"加快速度!\"任弼时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\"我们早一天会师,就能早一天给牺牲的同志报仇!\"他的眼镜片反射着阳光,遮住了眼底的红血丝——为了审阅文件,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。他的军装上有几处补丁,那是警卫员偷偷给他缝的,心疼他日夜操劳。
队伍行进的速度明显加快。战士们互相搀扶着,在陡峭的山路上跋涉。有人把绑腿解下来,给伤员当拐杖;有人把最后一口水,递给了背着电台的小张;苏小红的担架队里,多了几个新面孔——那是独立四团幸存的战士,他们虽然带伤,却坚持要抬着战友前进。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,眼神却依然明亮,那是对革命胜利的渴望。
傍晚时分,侦察兵带来消息:前面发现了红三军的记号。周球保第一个跑过去,看见一棵老樟树上,刻着个歪歪扭扭的五角星,旁边还有三道刻痕——那是红三军约定的记号,代表\"前方安全\"。老樟树的树皮粗糙,刻痕深浅不一,却像一座不朽的丰碑,指引着红军战士们前进的方向。
\"我们快到了!\"他转身朝队伍喊,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。战士们纷纷抬头望去,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。小李突然指着天空,那里有几只大雁排着队往南飞,翅膀在夕阳下镀上了金边。大雁的叫声清脆,仿佛在为他们加油助威,预示着胜利就在前方。
周球保摸出怀里的烟荷包,把王志坚的密电纸小心翼翼地折好,放进贴身的口袋。然后他掏出孩子的画像,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血渍。画像上的娃娃笑得天真,仿佛在说:爹爹,快点回家。周球保的手指轻轻抚过画纸边缘,那里已经被磨得起了毛边,像是孩子不安分的小手反复摩挲过的痕迹。他忽然想起出发前妻子把画像塞进他怀里的场景,那时她的眼睛里满是担忧,却还是强笑着说:“带着囡囡的样子,想我们了就看看。”
“快了。”他对着画像轻声说,然后加快脚步,跟上前面的队伍。远处的越城岭在暮色中渐渐模糊,而前方的路,正朝着黔东的方向,一点点展开。战士们的脚步声、喘息声、偶尔的咳嗽声,在寂静的山谷里交织成一曲悲壮的乐章,向着希望的方向,坚定地前行。
夜幕再度降临时,队伍在一处山坳短暂休整。苏小红借着篝火的微光,给伤员换药。火焰舔舐着木柴,发出噼啪的声响,火星飞溅到她沾满血污的衣襟上,转瞬即逝。一个腿部中弹的战士疼得浑身发抖,却死死咬住一块破布,不肯发出半点声音。“忍一忍,等翻过前面的山,我们就能找到补给。”苏小红轻声安慰,指尖触到药箱底层的空荡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周球保站在高处放哨,夜风卷起他单薄的军装,露出腰间缠着的几块红薯——那是新田的老乡硬塞给他的。月光洒在他脚下的山路上,蜿蜒如一条银色的丝带,不知延伸向何方。突然,他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,回头一看,是小李抱着一捆柴火,眼睛却盯着他腰间的红薯:“营长,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......”
“给伤员留着。”周球保摆摆手,声音沙哑。他的目光扫过不远处蜷缩在地上休息的战士们,许多人已经陷入沉睡,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。这些年轻的面孔,有的还带着稚气,却已经经历了太多生死。周球保摸出烟荷包,又把它紧紧攥在手里——那里不仅有王志坚的密电纸,还有他对战友的承诺,对胜利的期盼。
就在这时,山谷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。周球保立刻握紧手中的枪,心跳陡然加快。马蹄声由远及近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他示意小李去叫醒其他人,自己则警惕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。月光下,一队黑影疾驰而来,周球保屏住呼吸,手指扣在扳机上。
“是自己人!”随着一声熟悉的呼喊,一匹枣红马从阴影中冲出,马上的战士胸前别着红六军团的徽章。周球保松了口气,却见那战士翻身下马,踉跄着差点摔倒:“营长,军团部命令,改道走黑风峡!桂军在湘黔边界增设了三道封锁线!”
篝火被迅速扑灭,战士们拖着疲惫的身躯重新上路。黑风峡的入口怪石嶙峋,山风裹挟着砂砾呼啸而过,像无数把钢刀刮擦着岩壁。担架队的绳索在峭壁间摇晃,苏小红死死拽住伤员的担架,手背被岩石划出数道血痕。“把绑腿系在腰上!”她冲战士们大喊,声音被风声撕成碎片。
队伍行至峡中最窄处时,两侧山脊突然腾起猩红信号弹。湘军的重机枪从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