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能量频率与人类脑电波中的“共情波段”
完全共振。
就在此时,井中传出一声婴儿啼哭。
众人惊愕环顾,却现并无产妇在场。
声音来自井底,纯净而嘹亮,穿透夜空,久久不息。
觉岸起身,俯身井口,轻问:“你是谁?”
哭声止,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,却是用古汉语吟诵:
“我乃未降之魂,待语而生。
若世人永缄口,我永不降世;
今闻万语齐鸣,故我来矣。”
众人皆跪。
觉岸含泪,抱起一只空摇篮??那是村民们临时扎制,象征迎接新生。
他将其置于井边,低声道:
“欢迎你来到能说话的世界。”
刹那间,井水喷涌成柱,高达九丈,散作甘霖洒落沙洲。
每一滴雨落地,便生一株绿芽,迅抽枝展叶,竟在一夜之间长成一片梅林。
梅花初绽,色非红非白,而是幽蓝如焰,香气清远,闻者顿觉胸中郁结尽消。
次日,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特派代表团抵达沙洲。
他们不带旗帜,不设警卫,仅携一台全球直播设备。
言人立于井边,宣读决议:
“鉴于‘沙洲井’现象对人类集体记忆、言论自由与文明传承的重大意义,本组织正式将其列为‘世界精神遗产’,编号91s-001。
并呼吁各国建立‘倾听机制’,保障每个人说出真相的权利。”
直播过程中,全球过二十亿人在线观看。
在日本,一群老人集体前往靖国神社外,焚烧战时日记复印件,高呼“勿忘加害”
;
在韩国,光州事件纪念馆新增展区,命名为“沙洲回音”
;
在德国柏林墙遗址,游客自用粉笔在地上写下中文:“你说,我听。”
而在国内,变化悄然深化。
多家出版社推出“民间记忆丛书”
,销量突破千万;
社交媒体兴起我说了话题,累计五亿人次参与;
更令人动容的是,许多学校组织学生前往沙洲,开展“寻根之旅”
。
一个小学生在作文中写道:
“我去井边找了三天,才找到爷爷的名字。
他在1960年饿死,年仅八岁。
妈妈从来不知道。
我把他的故事写进班级纪念册,老师说要送到国家档案馆。
我觉得,他终于被人知道了。
他不再是‘没人记得的孩子’。”
春尽夏至,江水渐涨。
茶馆依旧孤悬岛上,却不再冷清。
每日都有人乘舟而来,带着信、录音、录像、遗物,只为说一句话。
觉岸不再焚香设坛,因为他明白:
坛不在石台,而在人心;
井不在地下,而在每一次开口的瞬间。
某夜,他又梦陈砚舟。
麦田依旧,风浪如海。
陈砚舟转身离去,背影渐淡。
觉岸急忙唤他:“你要去哪?”
他回头一笑,声音随风飘来:
“我去下一口井。
那里还有人在等第一句话。”
觉岸醒来,东方既白。
他走到井边,见水面静静浮着一支新笔,通体乌黑,笔尖似墨非墨,像是由夜色本身凝聚而成。
他拾起笔,轻轻写下:
“我说过了。
现在,轮到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