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小少爷的手软软的,却把人抱得很紧。
一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里,好似落满了星子。
与此同时,花厅内好几双眼睛同时朝着苏舒窈看了过来。
苏明珠脸色惨白,双手紧紧拽着椅背,一双眼满是怨毒。
宁浩初站起身,脸上挂着温润的笑,一如既往地温润。
在发现苏明珠的异状之后,他眼底深藏的不甘,还是泄露了出来。
花厅内,还有一个陌生中年男子,男子剑眉星目,容颜俊美,正眼带善意看着她。
“哪家的小少爷,认错人了?”苏舒窈被裴......
春雪未融,残冰如刃。苏舒窈立于昭雪碑林最高处的观政台,风卷起她玄色大氅的边角,猎猎作响。远处孩童诵读《庶民律典》之声随风传来,一字一句,清晰入耳,仿佛春雷滚过冻土,唤醒沉睡已久的山河。她闭目聆听,指尖轻抚碑林新刻的“无名者”三字,石面尚有凿痕未平,却已沁出温润之意。
身后脚步轻响,裴琰缓步而来,手中捧着一封火漆密信。“东胡残部再败,左谷蠡王率众北逃,边境三月无警。”他将信递上,“林婉儿亲笔所书,附图一张。”
苏舒窈接过展开,目光落在那幅由明德学子手绘的地图上。图中标注着七处新建驿站、五条应急粮道、三条军械转运线,皆以红笔勾连,形如蛛网,又似血脉,贯穿南北。最北端一点,赫然是当年被焚毁的雁门关旧址??如今已重建为“义守营”,驻扎着由流民子弟组成的边防义军,统归女子队协防调度。
“她做得很好。”苏舒窈低语,“不只是打仗,是把民心筑成了墙。”
裴琰点头:“百姓说,以前官府只知征税抓丁,如今却是送粮授技、教人识字。有人问为何要守边?一个老农答:‘因为现在我有地可种,有屋可住,有孩子能念书??这日子,得护着。’”
苏舒窈眼眶微热。她知道,这才是新政真正的根基:不是权谋,不是雷霆手段,而是让每一个曾跪着的人,终于有了站起来的理由。
***
数日后,监察院迎来一位特殊访客。
并非百姓,亦非官员,而是一名年约六旬的老尼,披着褪色灰褐袈裟,手持一串檀木佛珠,由春桃引至二堂。她不拜不跪,只合十低声道:“贫尼慧觉,来自金陵栖霞寺。此生从未干政,但今日之事,关乎因果,不得不来。”
苏舒窈亲自迎下台阶:“师父请讲。”
老尼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,层层揭开,露出一枚金丝嵌玉的香囊,上绣“吴氏”二字,针脚细密,花纹古朴。
“这是你母亲的遗物。”她声音平静,“十年前,贵妃派人夜闯苏府柴房,欲毁其尸首灭口。是我与两名师姐妹冒死潜入,将她草席裹身偷运出城,葬于栖霞后山乱坟岗。此香囊,便是当时贴身之物。”
苏舒窈指尖骤然发抖,几乎握不住那小小布囊。她认得这绣工,是母亲年轻时最爱的样式。那一年,父亲尚未获罪,家中尚有欢笑,母亲曾在灯下一边绣花,一边哼着江南小调,哄她入睡。
“为何现在才来?”她声音沙哑。
“因时机未到。”慧觉合掌,“我们本欲永埋此事,以免牵连无辜。可近日见你立碑昭雪,万人祭奠,方知冤魂终得安息。贫尼不敢居功,唯愿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