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章 钟没撞,可声远了(2 / 3)

bsp;   人群骤然跪倒一片。

    城外七里驿,正在换防的边军士卒猛然抬头。

    那声音竟清晰入耳,宛如将军亲临点兵。

    为首的百夫长手一抖,长枪落地,双膝已不由自主地跪下。

    片刻后,整座军营伏地叩首,泪流满面。

    “是程将军的声音……不,是京城的方向。”

    陆明远立于庙前石碑旁,手抚“政通人和”四字,指尖微颤。

    他望着纹丝未动的钟绳,喃喃道:“此非人声,非钟声……乃政声。”

    而此时,宫中天镜阁。

    谢梦菜正倚窗而立,手中执一枚素帛,墨迹未干。

    窗外,春风拂过新栽的槐树,枝条轻摆,几欲高过宫墙。

    夜风拂过承天门,卷起青石阶上一片落叶,簌簌掠过程临序的战靴。

    谢梦菜并未去太庙。

    她只遣柳五郎代为献帛——一匹素白无纹的绢,悬于钟前香案,上书八字:“声自民出,政由心生。”

    无印无玺,无诏无令,却让满朝文武屏息良久。

    裴砚之盯着那素帛看了半晌,忽然低笑一声,转身登上了太庙高台。

    此刻,谢梦菜独立承天门前,身后是沉睡的宫城,身前是万家灯火未熄的京畿。

    春分之风穿巷而来,带着泥土初醒的气息,拂动她素色的裙裾。

    三年前,她初入将军府时,也曾站在这样的夜里,数着更漏,等一个不归的人。

    如今,她不再等谁归来——她已成了这城中所有人翘首以盼的“信”。

    忽然,马蹄声碎。

    程临序策马而来,黑甲卸去,换了一身墨青长袍,风尘仆仆,却眼神清亮。

    他手中提着一盏旧灯笼,纸面泛黄,边角破损,提绳处还缠着一道褪色红绳——正是当年他夜夜翻墙入府,为见她一面所用的那一盏。

    他下马,步上台阶,将灯笼轻轻放在她脚边的石阶上。

    “从今往后,”他声音低沉,如风过松林,“我不必夜行,也能见你。”

    谢梦菜眸光微动,指尖轻轻抚过那盏破旧灯笼,仿佛触到了那些不敢光明正大相守的岁月。

    那时他是边军校尉,她是庶女弃子,一道高墙隔开身份天堑,他只能趁着夜色翻墙而来,一身风雪,只为看她一眼安好。

    如今墙已不在,宫门为他常开,可他放下灯笼的动作,仍像当年一样小心翼翼,仿佛怕惊了梦中人。

    子时将至。

    风忽转急,穿过新栽的槐树枝隙,带起一片细碎声响。

    那声音起初微不可察,继而如潮暗涌——不是钟鸣,不是鼓响,更像是万千叶片轻颤,又似无数人低语汇聚,在夜空中织成一张无形之网,笼罩全城。

    谢梦菜闭目倾听。

    她听见风里有孩童背书声,有农妇祈雨词,有匠人哼着工尺谱,还有北地流民营中传来的纺车吱呀……

  &