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 线不斩,结自解(2 / 4)

乱我军心?”

    程临序却不语,指尖摩挲着那块布,忽然低笑一声:“他们学得再像,也不懂这布里有魂。”

    他抬眸,下令:“放细作南下,传一句话——江南新丝已绝,唯‘破布再生布’可穿。穿者,得长公主庇佑,百病不侵,刀枪难伤。”

    十日后,北境斥候回报:敌营骚动。

    士卒争相用抢来的丝绸换汉人商贩手中的“破布布”,甚至有人将战利品撕碎,求工匠仿制。

    更有部落萨满宣称此布“承天命”,披之可避箭矢。

    程临序立于关楼之上,望着远方沉沉夜色,忽觉胸口微热。

    他伸手入怀,摸出一块贴身藏着的旧布——那是谢梦菜去年寄来的家书衬里,早已洗得发白,边角磨损,可中间那个小小的“安”字,依旧清晰如初。

    他轻轻抚过那一针一线,喉头微动。

    此时,南方十七州的作坊彻夜不眠。

    千百架纺机轰鸣如雷,破布化丝,粗线穿梭。

    一匹匹灰褐布卷被装车南运,每匹布内,都藏着一个或端正或歪斜的“导”字。

    而在京郊一处废弃织坊的地窖中,沈知白蹲身点燃火盆,将一叠密探送来的敌军仿布投入火焰。

    火光映着他清瘦的脸。

    他从袖中取出一件不知何处寻来的百衲战袍,轻轻展开内衬。

    刹那间,他的呼吸凝住。

    密密麻麻的针脚,层层叠叠的补丁之下,竟有无数个“导”字,大小不一,颜色各异,像是由不同的人、在不同的年月,一笔一划绣上去的。

    像一场无声的朝圣。

    他久久未语,只将战袍小心折好,藏入怀中。

    风从破窗吹入,火苗摇曳,映照墙上一张未完成的地图——上面,一条新的红丝线正悄然延伸,穿过废墟,越过边境,仿佛永不中断。

    朝堂之上,霜风穿廊。

    紫宸殿内,铜炉青烟袅袅,百官列立两厢。

    沈知白着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袍,缓步出列,怀中抱着一件战袍——那不是军中制式,而是由无数碎布拼缀而成的百衲衣,边角磨损,针脚参差,像是从尸山血海里捡回来的遗物。

    “臣请呈证。”他声音不高,却如裂帛穿云。

    殿中顿时一静。

    几位旧臣交换了一下眼神,嘴角微扬,似有讥讽。

    礼部尚书崔衡轻咳一声,冷笑:“沈助教今日是要以破布论政?传出去,岂不叫天下人笑掉大牙?织机废料,流民所用,也配登庙堂之高?”

    沈知白不语,只缓缓将那件百衲战袍展开。

    刹那间,满殿无声。

    火光映照下,战袍内衬赫然露出层层叠叠的“导”字——或粗或细,或红或黑,有的用麻线绣成,有的以炭灰描画,甚至有几处是用指甲刻在布上的疤痕。

    每一块布料都来自不同地方:江南的素绢、北境的毡片、南荒的树皮布……它们本不该相遇,却被一针一线缝进了这件战袍,如同千丝万缕汇成江河。

    “此袍,”沈知白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