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双雄救国的铁血征程与皇室恩怨的剪不断理还乱(4 / 6)

“太上皇久居帝位,哪里肯轻易放手?只是如今天下兵马都在陛下麾下,郭子仪、李光弼皆听您调遣,这江山的实权,早就在您手里了。”他凑近一步,压低声音,“依奴才看,不如派个心腹去成都,把太上皇身边的旧臣换一换,再把传国玉玺请回来——名正了,言才顺。”

李亨皱起眉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龙椅的扶手:“这样做……天下人会不会说我逼父夺权?”

李辅国忽然冷笑一声,那笑声里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凉薄:“陛下,自古成大事者,哪顾得上几句闲话?等您收复了长安,安定了天下,史书上只会写‘肃宗临危受命,再造大唐’,谁还会提成都那几句怨言?权力这东西,攥在手里才是真的,放出去,可就收不回来了。”

他的话像一根针,刺破了李亨最后一点犹豫。是啊,乱世之中,道义哪有兵权实在?他挥了挥手:“就依你说的办。”

而千里之外的成都行宫里,李隆基正坐在窗前,手里捧着一幅画。画上的杨贵妃穿着霓裳羽衣,笑靥如花,还是他亲手提笔描的眉眼。可颜料早就褪色了,连她鬓边那朵木芍药,都淡得快要看不清。他伸出手,指尖轻轻拂过画中人的脸颊,喃喃道:“玉环,你说这天下,怎么就变成了这样……”

有宦官来报,说灵武那边称帝了,年号“至德”。李隆基先是愣了愣,随即长长叹了口气,声音里满是疲惫:“罢了,罢了。亨儿能稳住局面就好,只要大唐的江山还在,这龙椅谁坐,又有什么要紧?”他让宫女取来一壶酒,对着画像独酌,喝着喝着,眼泪就落了下来——他不是不心疼帝位,是心疼那再也回不去的盛世,和那个再也见不到的人。

可当李亨派来的人站在他面前,躬身说“请太上皇将传国玉玺交予陛下,以安天下人心”时,他再也维持不住那份平静。那玉玺是他从父亲手里接过来的,陪了他四十多年,是大唐正统的象征,如今儿子竟要明火执仗地来抢!

“逆子!”李隆基猛地把酒杯摔在地上,瓷片溅得满地都是,他指着来使,气得浑身发抖,“我还没死呢!他就急着收我的玉玺?当年在马嵬坡,若不是我……若不是我忍痛割爱,他能有今日?如今翅膀硬了,连老爹的饭碗都要抢!”

来使跪在地上,头也不敢抬:“陛下也是为了江山社稷……”

“为了江山社稷?”李隆基笑得苍凉,“他是为了他自己!”他转身走进内殿,死死攥着那方玉玺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窗外的蜀地春雨淅淅沥沥,打湿了芭蕉叶,也打湿了一个老皇帝最后的尊严。

灵武的风还在吹,成都的雨还在下。这对隔着千山万水的父子,一个在军帐里谋划着巩固权力,一个在行宫里舔舐着失落与悔恨。而他们脚下的大唐,还在安史之乱的烽火里挣扎——收复长安的仗还没打赢,朝堂的裂痕却已悄然蔓延,只是那时的他们,都以为自己在为江山着想,却不知这裂痕,终将成为日后更深的祸患。

四、颜真卿的\"忠义悲歌\":文人的铁血丹心

安史之乱的烽火里,有一位特殊的英雄,他的名字,既刻在碑石上,也写在血土里——颜真卿。

世人皆知他是笔法雄浑的大书法家,笔下的《颜勤礼碑》字字如铁,骨力洞达,可乱世偏要逼他放下狼毫,提起长枪。安禄山在范阳扯旗时,河北诸郡望风而降,唯有颜真卿的堂兄颜杲卿,在常山竖起了抵抗的大旗。这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守,带着儿子颜季明,把府库的银钱全散给百姓,又把县衙的门板拆下来当盾牌,硬是凭着一腔血气,守住了这座孤城。

可惜寡不敌众,常山终究陷落。颜杲卿被叛军绑在城楼的柱子上,安禄山亲自提着刀来劝降。叛军的刀已经划破了他的脸颊,血顺着花白的胡须往下淌,他却梗着脖子,眼神比刀锋还利。“颜太守,降了吧。”安禄山用刀背拍着他的脸,“只要你说一句归顺,常山太守还是你的,我再赏你十车金银。”

颜杲卿猛地啐出一口血沫,正溅在安禄山脸上:“你这羯胡反贼!我颜家世代食唐禄,岂能与你同流合污?我恨不得食你肉、饮你血,以谢天下!”他骂得越凶,叛军的拳头就越重,打断了他的胳膊,敲碎了他的牙齿,可那骂声依旧从喉咙里滚出来,像烧红的烙铁,烫得叛军不敢靠近。

安禄山被激怒了,嘶吼着下令:“割了他的舌头!看他还敢骂!”利刃划过的瞬间,颜杲卿的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响,他没能再说出一个字,却用仅剩的一只眼睛,死死瞪着安禄山,直到最后一口气断绝,那眼神里的怒火,仿佛还能烧穿叛军的甲胄。他的儿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