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朱温的枭雄之路与大唐王朝的最后挽歌(6 / 8)

晌,才转头对何皇后说:“他们……他们连裴枢这些老臣都敢杀,下一个,就该轮到朕了……”

何皇后抱着他的胳膊,眼泪直流:“陛下,咱们逃吧,逃回长安去……”

昭宗苦笑一声:“逃?天下之大,哪还有朕的容身之处?”他望着空荡荡的朝堂,那些熟悉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了,只剩下他这个孤家寡人,像砧板上的肉,等着被宰割。

果然,没过多久,一个深夜,朱温的心腹蒋玄晖带着几个刺客,翻墙闯进了唐昭宗的寝宫。昭宗刚从噩梦中惊醒,看见黑影提刀闯进来,知道躲不过去了,反而平静下来:“朕知道你们是来杀朕的,动手吧。”

蒋玄晖没给他多说的机会,掏出白绫,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。昭宗挣扎了几下,眼睛瞪得大大的,仿佛还在望着长安的方向——那里有他少年时的梦想,有他想挽救的大唐,可终究,他还是没能抓住。这位年仅三十八岁的皇帝,在位十六年,拼尽全力想中兴王朝,却终究成了乱世的牺牲品。

第二天,洛阳城里传出消息:“皇帝夜遇刺客,不幸驾崩。”朱温闻讯,趴在地上哭了三天三夜,哭得比谁都伤心,可转身就立了昭宗十三岁的儿子李柷为帝,也就是唐哀帝——一个连字都认不全的傀儡。

黄河的水依旧东流,可那些被扔进河底的“清流”,没能洗清乱世的污浊;唐昭宗的死,也没能换来片刻的安宁。朱温的刀,已经磨得更亮了,下一个要斩的,就是大唐三百年的国号。

四、李克用的\"死不瞑目\":与朱温的终极对决

李克用在河东听到白马驿的噩耗,又闻唐昭宗被弑,一口气没上来,猛地喷出好几口血,染红了身前的案几。他本就因常年征战落下一身伤病,独眼的旧伤每逢阴雨天就疼得钻心,这下更是急火攻心,直接瘫倒在病榻上,连说话都喘着粗气。

帐外的风沙拍打着窗棂,像在为大唐的覆灭呜咽。李克用拉着儿子李存勖的手,那只曾挽过强弓、握过刀柄的手,此刻枯瘦如柴,却攥得死死的。他的独眼瞪得滚圆,里面布满血丝,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:“儿啊……朱温这贼子,杀忠良、弑君王,是咱们李家不共戴天的仇人!我没能亲手斩了他,这口气咽不下啊!”

李存勖跪在榻前,看着父亲惨白的脸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:“爹,您放心,儿子记住了!朱温的仇,我迟早要报!”

李克用点点头,挣扎着让人拿来一支雕翎箭。那箭杆上还留着当年平定黄巢时的箭痕,是他最珍爱的战利品。他把箭塞进李存勖手里,掌心的温度烫得李存勖一哆嗦:“这箭……你要亲手射向朱温!射穿他的胸膛!让他知道,沙陀男儿的血,不是白流的!”

李存勖紧紧攥着箭杆,木头的纹路硌得手心生疼,他重重磕头:“父亲放心!儿若不能灭了朱贼,誓不为人!”

李克用的目光缓缓扫过帐内——墙上挂着他年轻时穿的铠甲,甲片上的锈迹像凝固的血;案上摆着他与唐僖宗的合照,照片里的自己还带着少年锐气。他忽然长叹一声,声音里满是不甘:“我征战一生……从安南到河东,大小百余战,杀过吐蕃,败过黄巢……没想到最后……竟被朱温这反复无常的小人压了一头……”

他想起汴州的那场夜宴,想起被大火烧着的驿馆,想起自己烧焦的须发和身上的箭伤——那是他一生的耻辱。本想等养好了病,就带着沙陀铁骑南下,与朱温决一死战,可如今看来,是等不到了。

“还有……”李克用的声音越来越弱,“幽州的刘仁恭,当年是我保举他上位,他却叛了我……契丹的耶律阿保机,与我约为兄弟,却暗中与朱温勾结……这两支箭,也得你去射……”他说着,又示意人拿来两支箭,放在李存勖手边,“三支箭……三个仇……你要替我全报了……”

李存勖泪如雨下,哽咽着说不出话,只能拼命点头。

李克用看着儿子坚毅的脸,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。他抬手想摸摸儿子的头,可手刚抬到半空,就无力地垂了下去。那只独眼始终圆睁着,仿佛还在盯着南方的汴州,盯着那个让他恨了一辈子的名字。

这位叱咤风云的沙陀英雄,终究没能熬过这个冬天。他的灵柩停在晋阳城里,沙陀铁骑围着灵堂,个个披麻戴孝,手里的刀鞘磕在地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像在为他鸣不平。

而李存勖,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,在灵前接过了父亲的旌旗。那旌旗上绣着的“李”字,在风中猎猎作响。他把三支箭供奉在灵位前,转身登上城楼,望着南方的天空,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少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