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加肆无忌惮的压榨。这种日子直到赵砾中举,继而中进士之后才有所好转。可真正让郑素琴重获新生的,则是前年年中传来真定发大水,继而赵家过匪,全都枉死的消息后。
而重修祖坟,既是赵砾想要的,也是郑素琴极力怂恿的。如今朝廷重新安排了赵砾,意味着默认了他题本上讲的,赵老太君是内助,不是正室,不过一个妾而已。反正赵家近枝已经死绝了,外人还真不敢讲太多,毕竟有郑家在。
故而这次修坟,赵砾的生母将会以正室娘子的名义与赵老太爷合葬。如此,不仅永绝后患,再不给人把柄,还能够解郑素琴心头之恨。而她之所以对郑宽叔侄怨恨,则是因为若不是六哥和十七那个孽障,这种事交给自个的庆哥做最合适。那样就不是为赵老太君别修坟茔,而是该挫骨扬灰了。
郑健带了书童,留下家丁,坐进了夏言的车,直奔对方借住的州衙。没法子,朝廷规矩,亲民官不得于辖地置产。可谁又会愿意将院子借出来给一个离任官停尸?继任知州不论愿不愿意,都得答应借出院子,毕竟始作俑者其无后乎?此情此景,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。
眼瞅着要到地方,郑健才记起他还没有买祭品,立刻让车夫寻找店铺。不曾想刚刚下车,就瞅见了个熟人正从纸扎店旁边的药铺走出“是坤哥吗?”
不怪郑健不敢认,实在是对方穿的太过……招摇,似乎比他在南都见过的服妖还要鲜艳。虽然是盛夏季节,可只穿着一件粉色贴里,内里不着寸缕,袒胸露肉,实在惊世骇俗。
“这位爷,怕不是认错人了吧?”对方原本佝偻的身子立刻挺起,一甩衣袖,大步走进了前边的小巷。却立刻躲到墙边,微微探身,窥视身后。
见那二人并没有跟过来,直接进了纸扎店,这才赶忙出了巷子,往家走。
郑健并没有认错,这确实是金坤。只是如今哪怕金坤脸皮再厚,也不敢与对方相认。自从年初他被焦大胁迫出京后,就跟着对方到了临清。焦大说到做到,将金坤身上钱财全部搜刮走后,就真的把他当小娘养。为了防止金坤逃跑,甚至只给他准备了这种艳丽服色。
今个是因为昨夜焦大酒后无德,金坤这才不得不一瘸一拐的来找医士瞅瞅。哪曾想,出来就遇到了八叔。
沮丧的金坤来到家门口,大门上的锁已经开了。他也不在意,直接推门走了进去。果然,绕过木影壁,焦大已经一脸不满的坐在院里,边喝酒边不满质问“干啥去了?”
“还能干啥?”金坤举起藏在怀里的几服药“街口的李家药铺,明个儿你去结账。”
焦大嘿嘿一笑,伸手将金坤拽进怀里“可真水灵。”
金坤如同被针扎了一般,赶忙起身挣脱“今个儿不行,俺还没好。李医士讲……”
“听他胡咧咧。”焦大不以为然“俺给娘子买了身新衣裳,去换上,俺瞅瞅。”
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,金坤打不过对方,也跑不了,为了免受皮肉之苦,只好不吭声走进正房。却不想,桌上放的竟然是一身合领纱衫。